蘇景隔了好久才回複了個“好”字。
採訪當日,蘇景先開著車,去接了江悠悠,然後又去了box的宿舍接蘇景。梁煦一路上絮絮叨叨,一刻不停地給蘇景灌輸雜志採訪需要注意的各種事項。
今天的路很順,到達的時候,咖啡廳甚至還沒有開門營業,幾個人就在車裡等著雜志社那邊的人來。
大概是因為出來得著急,蘇景的頭發只吹了半幹,發梢依舊掛著水珠。
梁煦把空調關小,抱怨道:“你都不怕被吹感冒!”然後指著後排放著的紙抽,支使江悠悠道:“悠悠你去後面給他擦一擦,好歹別再滴水了。”
江悠悠只好遵命,從副駕駛換到後排,把抽紙疊了兩折,側著身子伸手,用紙巾在蘇景的頭發上輕輕沾著。
蘇景被她這般輕柔的動作搞得心煩意亂,強壓下去的那股微妙情緒又在隱隱作祟,生怕在梁煦面前露了破綻,把江悠悠的手隔開,道:“幹嘛啊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來。”
然後就死命地用紙搓著自己的頭發,又把因為沾了水皺作一團的紙巾往腳下扔。
梁煦見他這般粗魯的操作氣得不行,氣急敗壞地喊著:“哎!哎!你別往我車裡扔啊!有點素質!”
就在三人和蘇景頭發較勁的時候,這家咖啡廳的院子口又停了幾輛車,上面貼著那家雜志社的標誌。
江悠悠看到樹樹下了車,對梁煦道:“應該是他們的人到了。”然後拉開了車門,對樹樹招了招手。
“早啊親愛的!”樹樹用對誰都親暱無比的語氣和她打招呼,聲音洪亮,蘇景自然也聽見了。
“親愛的”那三個字在他聽來刺耳無比,不由得狠狠把手裡的紙巾團成一團,往窗外看去,只看到了樹樹的背影。
此時梁煦也下了車,蘇景也坐不住了,跟著下車。整理了一下表情,對雜志社的工作人員鞠躬問好。
梁煦找到了正忙著調配人手的主編,兩人寒暄了幾句就並肩往咖啡廳走去。蘇景在和這個看上去就像“時尚界人士”的男人打招呼的時候,梁煦悄悄拽了他一把,蘇景也就順勢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江悠悠早就在裡面和負責妝發的造型師尋了塊地方,搭好了化妝臺,見梁煦和只在樹樹朋友圈裡見過的那位很潮的主編一起進來,後面還跟著了個蘇景,急忙上前。
梁煦介紹道:“這是蘇景的執行經紀。”江悠悠這才和那位樹樹所謂“傳說中”的主編打招呼。
蘇景對於梁煦突然間的改口有些詫異。
他原本想著,在醫院的時候只是江悠悠隨口說出來嚇唬粉絲的,萬萬沒想到梁煦竟然真的把他的小助理帶跑偏了,敲定了身份,還沒告知自己。
“難怪這陣子她身上的酒味就沒有散過。”坐在化妝鏡前蘇景這麼想,他的目光落在鏡子裡江悠悠有些嬌小的背影上。
江悠悠正和今天的採訪人對著稿子上的內容,她用筆認真勾畫著,眉頭卻緊皺著,抬頭望向梁煦的方向卻又堅定地對那人搖頭,像是在據理力爭。
“還真是像模像樣。”蘇景終於望向自己鏡中的臉,心想:“那以後就好好地做工作夥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