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從承恩寺回來之後,顧梓君每次看到蕭念都覺得心情複雜。
看著她依舊一身素衣,表情也很寡淡,顧梓君卻莫名地有些緊張。
顧梓君吩咐完念冬,就抬腳跟上了太后她們,想去看一眼蘇澈這會兒的狀況如何了。
雲錦這會兒已經恢復過來了,她讓人打了一盆熱水,正洗了帕子給蘇澈擦臉。
蘇夫人一進門,看到渾身是血的蘇澈,雙腿一軟就要再一次倒下去。
顧梓君連忙上去扶住她,“蘇夫人,您別緊張,蘇大人她真沒事兒。”
這時候,雲錦也發現了她們,過來扶住蘇夫人,“母親,您放心吧,太醫說了,澈哥就是看著嚴重,其實真沒大事兒,只要醒了就好了。”
蘇夫人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才在雲錦的扶持下慢慢走到了蘇澈的床邊。
看著這樣的兒子,她眼睛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兒子……”
她這樣讓原本就容易落淚的雲錦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淚也開始往下掉。
其餘幾人輪番上陣,安慰了好一陣子才讓婆媳二人止了眼淚。
“蘇夫人,你放心,蘇大人是為了救人才受的傷,太醫一定會盡力醫治,一定能治好他。”
太后的話音落下,就有宮女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雲錦連忙接過來,她要親自喂蘇澈。
蘇夫人這會兒也冷靜了不少,她上前幫著把蘇澈扶著坐起來,在旁邊協助雲錦喂藥。
這邊已經不需要她們了,太后轉頭看向顧梓君,“走吧,去看看惠貴妃。”
來都來了,老夫人她們自然也得去瞧瞧,幾人就一起去了蕭唸的住處。
只是蕭念還沒有醒,太醫也說她確實沒什麼事兒,老夫人她們也就告辭了。
出了這樣的事,太后肯定還有話要跟君兒說,不論關係多親暱,這會兒她們也只是外人,自然不好多過問皇家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
太后走到院中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端起宮女送來的茶咂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
顧梓君頓了一下才回答,“兒臣已經問過惠貴妃的宮女了,按她說的來看,確實是意外。”
“惠貴妃每天都會去那兒坐一會兒,只是沒想到今天欄杆突然壞了,所以才會掉下去。”
“正好蘇大人帶人巡查時經過那裡,救了她,二人一起摔了下去。”
顧梓君把宮女的話轉述了一遍,從這些描述裡看,今天的事情確實只是個意外。
太后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淡淡道“那望遠亭上的欄杆怎麼會突然斷了?”
顧梓君還沒來得及回答,幾天看到幾位僧人從門口進來了,為首的正是住持景王爺。
“貧僧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這聲音讓太后猛地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臉上地表情有一絲皸裂。
顧梓君半天也沒等到太后有反應,忍不住向太后看了過去,“母后?”
太后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住持不必多禮。”
不知道是不是顧梓君的錯覺,她從太后這六個字裡聽出了一絲顫抖。
她狐疑地看了太后一眼,不過想起太后之前說過,她不知道住持就是景王爺,也就沒有再多想,以為太后這是太驚訝了。
住持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語氣也很平靜,“聽聞惠貴妃和蘇大人在望遠亭受了重傷,貧僧等特地來探望。”
太后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飄忽,半天都沒有回應。
顧梓君只能站出來,對他們笑了笑,“惠貴妃與蘇大人都沒什麼大事,有勞住持費心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二位貴客在承恩寺受傷就是我們的失責,更何況還是因為望遠亭的欄杆出了問題。”
說到這裡,顧梓君也忍不住了,“敢問住持,這望遠亭是多久之前翻修的?欄杆怎麼會好端端地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