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了荀仲遠語氣中的言外之意,李天義的臉上卻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微微頷首,直勾勾的與荀仲遠對視,同時放下手中的酒盞,語氣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愛卿,多慮了。”
前兩個音節他咬的極重,帶著幾分刻意,也讓荀仲遠背上寒毛直豎。
“閒王雖與朕並非一母同胞,但到底是皇室後人,也是朕的好弟弟。”
“朕這個做皇兄的,又怎麼會因為旁人的讒言而汙衊他?”
“所謂勾結、謀反……不過是那些亂臣賊子為了拉他下水的謊言罷了。”
“皇室的威名,反而被這些有狼子野心的人給汙了個徹底。”
說到最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有著萬般的無奈。
李天義話裡行間都帶著對閒王的信任和對事實的肯定,有種叫人無法置喙的自信。
可若說陛下真的這麼信任閒王……
一時間,一旁默不作聲的顏弘義猛然身子一震,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荀仲遠也是同樣瞪大了眼睛。
二人齊齊望向李天義的眼中都帶著驚訝和錯愕,神色中的複雜不言而喻。
陛下的話乍一聽是對閒王的開脫,可實際上卻又是一種縱容。
試問,若是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全部謀算,卻根本不打算有所動作,只有等你自己狗急跳牆的從容,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上位者的自信?
而放得長遠些來看,便是放長線釣大魚。
等蛇鼠具現,才是收網的好時機!
二人皆是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望向李天義的目光更是欽佩萬分。
荀仲遠更是暗歎自己這趟沒有白來,吧咋把咂嘴神色中帶著些許感慨。
幾年未見,陛下確實已今非昔比。
“陛下謀略果真勝過我等。”
荀仲遠微微頷首開口說道,眼中滿是讚歎。
正所謂英雄出少年,果真誠不欺人。
李天義則只是端著酒盞輕抿一口,神情悠然自得,彷彿只是來賞景一般閒適。
“這才哪到哪?”
“將軍大可放心,有朕在,不說立刻讓大魏海晏河清。”
“至少,這些蛀蟲,都活不了多久。”
“朕的好弟弟,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