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太后幾個深呼吸間壓下心緒,揉了揉自己痠痛的太陽穴。
她擺了擺手,壓下了幾個諂媚著想要來獻策的太監和宮女。
“那逆子真當他如今能坐穩了帝位,就能翻天了?”
太后輕哼一聲,抬手拂過袖口,仿若方才怒意盡數一掃而空,轉而怒極反笑。
只不過那笑意裡卻滿是嘲諷與不屑,笑意不達眼底。
“將那些奏摺看盡又如何?”
“他當了七年傀儡,如今才知朝局敗壞、民心不穩,算他開竅了。”
“可他手中無兵、耳目皆攏在哀家手下。”
“朝中尚書、六部主官,哪個不是看哀家臉色行事?”
“那些奏摺,不過是揭開爛瘡的瘡痂罷了。”
“等他看明白了大魏的千瘡百孔,自會知道……這江山,他一個人治不了。”
說到這裡,她目光微眯,語調低沉,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到時候,他還是得來清華宮,跪在哀家面前。”
“求哀家為大魏撥兵、調將、賑災、定策。”
“這皇位,他坐得越久,就越離不開哀家。”
太后微微頷首,伸手逗弄起一旁西域進獻的波斯貓,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悠閒。
“太后娘娘,陛下調動內禁營,似有自立門戶之意。”
“是否需暗中……敲打一番?”
看到太后這幅態度,殿中一名年長太監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不急。”
“小孩子過家家,總要給他點自尊。”
“你若立刻壓下他,他便鬥志正盛,反倒不好收場。”
“且讓他看看這天下有多亂,他一雙手能托住幾處?”
“看著他每日熬夜閱折、焦頭爛額,終有一日,他會明白……”
“只有依靠哀家,才能讓這江山穩下來。”
太后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周圍的宮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