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們會盡力阻止這一切發生。”唐念念不能跟她透『露』時限問題:“可是時間緊迫,你能把那個男人的線索越多的提供給我越好。”
代巧巧顯得有些茫然:“這對我來講很難,因為鏡中我只能聽到聲音,那個人卻偏偏很少說話。我只知道那個姓高的叫他‘老劉’。”
唐念念一點頭:“我知道了,”她扶了一下代巧巧的肩膀;“恕不奉陪,我要趕緊去彙報這件事。”她向前兩步忽而回返過來,眯起眼睛盯著代巧巧:“我還有一個問題。”
代巧巧側了側腦袋示意她但說無妨。
“如果阻止了這一切,你和你姐姐都不會死,但是隻有一副軀體。”
代巧巧了然的笑了:“是姐姐的,當然。如果我真的要死,記得我姐姐的魂在鏡子裡,幫她好好活。拜託了。”
唐念念點點頭,並不打算向她避諱她人之將死的事實,這種事啊,代巧巧比旁人清楚的多:“保持聯絡,好好享受人生吧。”說罷就轉身快速離開了。
瞭解了整件經過的陸酬也一樣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代巧巧死在鏡子前,魂魄恰巧被封在了鏡中,鏡子又恰巧被『藥』師收購,恰巧這鏡子對代云云很重要,所以在代金死後第一時間贖回了。”轉瞬他又皺起眉:“長歡,你不覺得這有點太過巧合嗎?事事湊巧反而顯得有點——”
“那麼大個廣場還有人被一道雷劈死呢,這些巧合又怎麼了。”唐念念抱著手臂非常不高興的打斷了陸酬:“我們必須阻止『藥』師,現在代巧巧有軀體,我也沒有透『露』身份,一切都不算違反規定。所以我現在何不以人的身份去提醒肖凱他們注意排查高飛父親的朋友?難道真的要讓代巧巧替死嗎。”
“你提醒他們也算是違反規定,雖然這只是個擦邊球。”陸酬盯著唐念念,看樣子也是有點生氣:“你能冷靜一點嗎?”
唐念念哼了一聲,無力救回代金已經讓她很鬱悶了,如果這次代巧巧也被封魂那就真的太氣憤了。
“我的打算是申請一個更直接的調令,我們繞過陽間的警察,根據這個線索直接去追查『藥』師的身份,然後在調令下來之後強行奪魂。”陸酬抱著手臂,負氣看著唐念念:“你覺得這樣可行?”
唐念念臉上的怒容消失了,她顯得有點蒙『逼』:“啊?”
“聽不懂嗎!”陸酬氣的直哼哼,突然心態就有點崩了:“我已經在頂著壓力做事了,你們一個兩個是要鬧哪樣!”
唐念念卻突然笑了,她撫住額頭,捂住眼睛笑個不停:“我說老陸,可真的辛苦你了。”
“滿意了吧!”陸酬對她怒目而視。
唐念念很認真的點點頭:“滿意了,辛苦你了。”
“別再說我不作為了,我也很努力了!”陸酬抱著手臂怒氣衝衝的:“抓捕令下來之前不要擅自行動。先去探查。”
“好嘞!”唐念念喜上眉梢,就差給他敬個禮。
“還不走!”
唐念念哈哈笑著扭頭就跑。
其實不用唐念念提醒,肖凱和時宇都已經對此有所察覺,只是替人行兇這種事現如今很少會有人做了,如果不是為了錢,哪有人會單純為了報復社會鋌而走險。代金死的時候健健康康的,沒有中毒、沒有被麻醉,他怎麼可能不反抗?代金人高馬大,別說老劉頭,就算是高培民,又怎麼可能是代金的對手?
“我還是覺得我們有必要追查這條線。”開會的時候,肖凱在白板上畫了一個圈,那是代金活著的時候最後一個受害人。
高飛。
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殺,代金社會關係複雜,可高飛的社會關係相對簡單。如果非要用排除法去篩選代金的仇人,高飛作為最有可能的一條線索,排查起來也相對容易。
得到了上級的批准之後,肖凱和時宇一組人自然把目標鎖定了高飛唯一的親人:高培民。
這兩天代巧巧用幾乎全部的時間醉生夢死,手指開始離奇的腫脹,她能感覺到生命在流逝。
“最後一天了嗎?”當唐念念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代巧巧這麼問她,唐念念望著她,卻不答話,代巧巧笑了:“也是,我問什麼要問你呢。”
“你打算怎麼過呢?”唐念念盯著她那根鼓起紫『色』膿包的手指:“如果這是最後一天的話。”
代巧巧微笑著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那就什麼都不做了,找個河堤坐一下午,曬曬太陽吹吹風。”
這天陽光晴好,代巧巧用了一個下午坐在河邊,手邊放著一杯水,如果不是因為天冷,她會脫掉鞋把腳伸進河裡泡一泡。
手指的疼痛彷彿在蔓延,就好像一條脈絡,在身體裡漸漸生根,如果換做代云云應該會害怕吧,可現在她是代巧巧,她感受著這種疼痛,也覺得很開心。
活著真好,為什麼之前不曾好好珍惜呢?她望著微微泛起漣漪的湖面,心裡有點難過。
多少年了,習慣了無人陪同、習慣了孤獨。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竟有那麼些許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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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呢,又不是沒有死過。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也會好好活。”她輕聲喃喃說,微笑著眯起眼睛望著太陽:“想告訴姐姐,我不恨她了。”
唐念念坐在她身旁,以鬼差的模樣,她很希望用一下午的閒暇陪伴她,聆聽一下一個靈魂最終的訴求。
代巧巧的想法和她大抵一樣,現在唐念念活在這世上,即將目睹一個超越生死的靈魂再度赴死,某種程度上,代巧巧的境遇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