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了一支菸，毫不避諱唐念念在她面前，而後她圈起嘴吐了一口，樣子有些慵懶，這給她平添了幾分嫵媚：“我怎麼確定你不是來害我的。”
唐念念無奈的低頭笑了笑：“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這是我的規定。不過好吧，”她舒了一口氣，語氣很淡然：“我想知道你和『藥』師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害怕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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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斂住笑意，變得有點警惕：“你是什麼人？是他派來的人？”
唐念念皺起眉：“什麼意思。”
“我知道被『藥』師選中的人是必死無疑的。”女人舉了舉自己的手指給她看，上面有一道近乎發紫的紅腫，不過她顯得很從容，抬頭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幾天我想吃好玩好，享受一下人生再死。”
唐念念警惕的看著她：“所以，你清楚『藥』師是誰？”
女人冷笑：“明知故問，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雖然看不見但是都能聽見，我什麼都知道。”
唐念念對她『露』出微笑：“所以我更加確定你不是代云云。”
女人皺起眉，須臾也綻開笑容：“我是代云云，不然我還能是誰。”
“你是代巧巧。”唐念念指了指她的心口，面帶微笑，卻胸有成竹：“不止因為我剛才叫你的時候你回了頭，也不因為你的氣質言談全變了，不因為你見到鏡子會那麼害怕。而是因為你對我的懷疑和代云云對我的懷疑不一樣。這是本質問題。代云云不信鬼神，但是你信。”
女人發出一聲尖利的笑，抱住手臂：“可別告訴我你就是鬼神。”
“這和你沒關係，重要的是你明白自己要死了。”唐念念依舊微笑著：“如果你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誰，請你務必告訴我，或許那樣你就不用死。”
女人轉眸望著她，唐念念衝她點點頭，眼中多了幾分誠懇：“相信我，我是來幫你的。”
女人望她須臾，繼而綻開笑容：“你幫不了我，我說了，『藥』師選中的人必死無疑。我在那裡待了這麼久心裡清楚得很。”
“如果呢？”唐念念望著她，忽而也笑起來：“反正你都要死了，試一試怕什麼？”
代云云，不，現在確定是代巧巧了。她揚了揚眉，莞爾笑道：“是嗎。”
聽一個借用別人軀殼的人在講述自己的生平，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唐念念和她走在馬路上聽她娓娓道來，不自覺地就想到了自己。可是此刻無暇去想這些，她必須凝神傾聽，才有可能幫助一二。
“我沒有死過，不知道別人的死都是什麼樣的，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就被封在鏡子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就像……是一座牢。”代巧巧說的很平靜：“可是漸漸我開始聽到一些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很少說話，偶爾會有另一個人過來和他喝酒。那個人的兒子死了很傷心，我聽到他們說的是爸爸的名字，對，他們說的是代金，叫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對吧？那男人……也就是你說的『藥』師，他是這麼自稱的，他跟那個死了兒子的男人說要幫忙把爸爸幹掉，但是和他做了個交易。再後來……我聽到了姐姐的聲音，我也知道爸爸已經死了。”她別過頭，不願再說下去了。
“高飛。”唐念念心裡有了考量：“那個死掉的人是高飛，代金『逼』死了高飛，所以高飛的父親和別人聯手殺了代金。對不對？”
代巧巧點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應該是這樣，那個姓高的擔心他做不妥，男人說你放心，我是『藥』師，我不僅讓他死，還能讓他永不超生。但是事成之後你要聽我的。”
“他提出條件了嗎？”
代巧巧搖搖頭：“我沒有聽到，那個時候我就回到了家，我知道姐姐身處危險中。如果永不超生，那還不如被封在鏡子裡。”
唐念念停下腳步：“所以你要替你姐姐死。”她搖搖頭：“可你姐姐跟我說你恨她。”
代巧巧笑了：“除了媽媽就是姐姐對我最好，這麼些年我早就想清楚了，與其說我恨姐姐，倒不如說是恨我自己。”
她莞爾一笑，低下了頭。有些事是不能後悔的，她明白，到這一步，她只想盡力保護代云云，哪怕是挽救於萬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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