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瑞說:“離開涿縣以後,我去保定小住了幾日。會見了幾位咱們的同志。他們給我帶來了許多振奮人心的好訊息。目前,保定黨組織的活動開展得很順利。同志們一刻不停地在工作著。對敵鬥爭的政治攻勢一天比一天強。許多年輕人都積極投入到了革命的懷抱。我們黨的隊伍在不斷地發展、壯大。保定的軍閥、反動派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焦頭爛額,不得不處處被咱們牽著鼻子走。遺憾的是:有兩名同志相繼被捕。一名同志已經英勇犧牲了。上級黨組織要求我們:面對瘋狂的敵人,我們既要堅持鬥爭,也要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孟慶昌說:“張老師,我和福龍正是按照您剛才所說的去做的。最近,我們倆也新發展了幾名青年人在和我們一起行動。還有鄰村的幾名小青年也和我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福龍我倆正在對這批新生的革命力量進行嚴格地考驗。”
趙福龍說:“張老師,最近我倆沒爭得您的允許,就幹了一件冒險的事。您千萬別生氣。”
張廷瑞問:“什麼事呀?”
孟慶昌說:“我倆把魏甫仁給揍了一頓,還從他身上繳獲了一把手槍。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向您彙報工作的。想把這把手槍交給您處理。”接著把揍魏甫仁的過程向張廷瑞述說了一遍。
張廷瑞聽了後,沉默了一會說:“這麼做是有點冒險。因為魏甫仁已經不是過去的魏甫仁了,他現在已經與官府勾結在了一起,不可小覷。”接著問:“你們揍了他以後,縣衙裡的人有什麼反應沒有?”
孟慶昌說:“目前還沒有。”
張廷瑞又問:“魏甫仁也沒什麼動靜嗎?”
趙福龍說:“也沒有。自從我們揍了他以後,我天天注意他的活動。一直還沒敢出家門。估計是傷的不輕,在家養傷哪!”
孟慶昌說:“張老師,您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決不能在家老老實實地等著敵人上門來抱負咱們吧!”
張廷瑞問:“你的意思呢?”
孟慶昌說:“我的想法是:組織進步青年,在尚莊村一帶繼續開展宣傳活動,讓更多的人覺醒起來,投身革命運動。”
張廷瑞問:“這是你倆的意思嗎?”
趙福龍說:“是。我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張廷瑞最後表示說:“我同意你們的意見。但是,要把風險降到最低。另外,那些進步青年,也要嚴格審查他們的革命動機。看他們是真心擁護革命,還是出於一時的沖動。切忌魚目混珠。”
孟慶昌說:“這一點您提醒的太及時了。我倆根本沒想那麼多。”
張廷瑞從條案上的撣瓶底下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孟慶昌說:“吃過飯後,你倆辛苦一趟,將這封信親手交給萬壽堂飯店的一位叫鄒寶的夥計。這封信非常重要,一定要安全送達。如果遇到意外情況,必須將信件焚毀,因為它關繫到我們下一步對敵鬥爭的成敗。甚至關繫到我們同志的生命安全。絕對不能落到敵人手上。”
趙福龍說:“既然這麼重要,我倆就不在家吃飯了。完成任務要緊。您看,我倆都帶著幹糧哪!一會兒路上餓了,啃幾口幹糧就行了。還有趕十幾裡的路哪!”
孟慶昌贊成趙福龍的說法。
可張廷瑞死活不肯讓他倆餓著肚子走。
就這樣,孟慶昌、趙福龍在張廷瑞家吃了飯,喝足了水,才出了家門。
張廷瑞一直把他倆送至村口。並從懷中掏出向秋菊送他的那把手槍。說:“這把槍跟了我好幾年了,還一次沒用過。根據目前的情況,帶在我身上也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你倆把它帶上,今後肯定能用得著。但是,一定要妥善保管。不到萬不得以時,不要暴露。我有預感:魏甫仁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他無論採取什麼樣的手段,都會與我們進行較量。你倆必須要提高警惕,嚴防敵人的報複行為。”
孟慶昌接過槍,有些激動地說:“張老師,您就放心吧!有幾次跟您在一起執行任務的經歷,我倆學到了很多鬥爭的經驗。僅憑他一個魏甫仁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張廷瑞說:“但願如此。路上你倆要多加保重。”
孟慶昌、趙福龍辭別了張廷瑞,為了爭取時間,先順著一條羊腸小道,穿過一大片青紗帳,走得通身大汗時,才沿著平漢鐵路線,闊步向涿縣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