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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白綢竹葉立領中衣的女老師一邊用手對著自己的粉頸猛扇了幾下,一邊長呼了一口氣。她平複了一下氣息,然後對周圍的眾人說道:“我叫木瑞希,是本學院的烹飪教師。本次行動負責各位團員的飲食。”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在周圍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下和低聲的輕笑中,她把手一指,指向了在她身後正扶著誓言之斧的男人。那個男人身穿黑衣,外面套著紫色裲襠,相貌普通,也沒什麼力氣。但是這個人倒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看上去絲毫不在意周圍人對他抬個斧頭還要女人幫忙的鄙夷目光。木瑞希指著那名男子,簡單地介紹道:“這是敖真,教陣法的,也是這次的領隊之一。”
介紹完敖真之後,木瑞希又指了指誓言之斧,又用有些冷漠甚至冷酷的語氣誦道:“我們祈願永恆的神光庇佑眾生,讓前行的隊伍眾志成城。縱未知的敵人妄圖施展陰謀詭計,讓我們此行阻礙重重。有權木指引,我們前路的方向。誓言之斧,見證我們團隊結成。今天我們在這裡做出的垂淚誓言,來日將助我們平安歸來。若有人膽敢違背諾言,其他人將會合力誅之。到時將用巨斧斬下他的頭顱,讓斧頭飲盡他的鮮血。我在這裡證明,你們在這裡宣誓。”
她誦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周圍的許多人都一愣,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瑞希,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沒想到的是,木瑞希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眾人。
看到了眼前這副情形,徐耀靈機一動,向前跨出一大步,成為了所有人中距離木瑞希最近的一個人。旁邊的幾個人一開始還想要阻攔他,畢竟這麼正式的場合,大家都不希望他有什麼冒失的舉動。不過,徐耀揮手一擋,阻止了那些搗亂的人。他用一種虔誠地目光,在木瑞希和其他人的注視下,非常大聲地說道:“智周萬物!”
徐耀說完了這短短四個字之後,便也學著木瑞希的樣子,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
在徐耀帶了個頭之後,其他人終於相繼開竅了。大鬍子劉帆在徐耀之後,第二個走上前去,正好站到了徐耀身邊並排的位置。劉帆非常快速地說道:“信守不渝。”
在劉帆之後,徐進也昂首闊步走上前來,朗聲道:“仁者愛人。”
在徐進剛一抬腳的時候,田錚緊隨其後,在前者話音剛落之時,後者已經短促有力地接住了話題:“義薄雲天!”
由於田錚接上的太快,其他人好像沒有準備好,下一個人跟上的明顯慢了很多。不過一個唯唯諾諾的身影還是緩慢地挪出來人群,袁窪有些無所謂地說道:“儉存奢失。”
聽到了袁窪話語中明顯不把誓言當回事的意味,人群中的一個人冷哼了一聲。劉餘飛從人群中也走了出來,避開了袁窪,站在了一排人的另一端。劉餘飛用他那種好像天生一般陰鬱的聲音,冷冷地說道:“禮順人情。”
之後接上的人竟然是之前和徐耀一起去研究過獨角鐵狼的胡言。
“讓逸競勞。”
“溫文爾雅。”
“良金美玉。”
“恭而有禮。”
欒語、高安和易義也分別說出了自己的誓詞。欒語的父親是胡言父親的義弟,所以兩人從小也以兄弟相稱。高安的背景和劉餘飛倒是有七分相似,是帝國另一個新興家族高家的人。而易義這個人,和徐耀一樣,都是這一屆的新進學員。如果這些在周圍旁觀的觀眾之中也有新進的學員,也許會有幾個和需要與這易義一樣,最初被安排在了同一個屋內報到,再也許,這幾個人中還有那麼一兩個記性好的,就會認出易義來。易義正是最初的那個傻頭傻腦還有些土裡土氣的少年,那個還惹得陳虛空一陣鄙夷的那個少年。幾日不見,易義竟然變化如此之大,從一個初進帝都的鄉下少年,變成了一個談吐不凡的謙謙君子。
十人中的最後一個也完成了誓言,這便算是禮成了。木瑞希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顯然剛才故作嚴肅的凝視讓她眼睛有些疲勞。徐耀看了看眼前這個所謂的領隊。這個女人看上去連三十歲都不到,總給人一種故作深沉的感覺。可惜的是,她偶爾露出來的一絲俏皮卻暴露了她的本性。
木瑞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地斜著腦袋縷了縷自己的頭發。畢竟這些團員們似乎有點愣頭青的感覺,儀式剛開始的時候差點冷了場。想到這裡,她不禁瞟了一眼徐耀,心道:這孩子還有點眼力見兒。
可惜徐耀聽不到她的心中所想,要是能聽見的話,他恐怕要大呼鬱悶了。被一個比自己大上不到十歲的女人當作小孩子,這對於從小就把自己當作大人的徐耀來說,可是非常不中聽的話。
木瑞希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恢複了平靜而又理性地形象。她非常有效率地遣散了圍觀的人群,然後才把十個團員集結到了一起。木瑞希把行程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並囑咐眾人回去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該說的都說了之後,她又和後面一直沒有說話的敖真去把看起來很重的誓言之斧搬了回去。
眾人聽到吩咐之後,都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收拾起了行裝。徐耀看了看大家匆匆遠去的身影,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急著回宿舍,而是目光四下搜尋了一番。果然,被他發現了躲在不遠處的蔡馨嵐。看來,蔡馨嵐沒有因為木瑞希下達的指令而走遠。
看到蔡馨嵐正手捧著果果,乖巧地靜立在那裡等待自己,徐耀心中難以抑制地生出了憐惜之意。徐耀快步走到了蔡馨嵐的身旁,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感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徐耀陷入了回憶之中。
由於徐王兩家的關系特殊,小的時候,徐耀原本被家族安排,要娶王雪為妻。兩家人之間也經常走動。所以在其他的小夥伴經常能看到需要身邊跟著屁顛兒屁顛兒的王雪。王雪小的時候卻不懂那麼多家族之間的利益往來,整日還很天真地黏在徐耀身邊撒嬌。
可是這帝都雖大,但是也就是一座城的大小而已。幾個大家族之間的往來十分密切。這些家族的小輩之間玩耍到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小孩子們的玩耍自然就演變成了群體活動。男孩子們每天都是成群結隊地在一起打鬧。女孩子們也都聚在一起,玩著只有她們自己才能搞得懂的孩童版的角色扮演遊戲。
無論何時何地,任何群體中總有幾個特別分子。在這些孩童中,王雪和蔡馨嵐就算是兩個“不合群”的存在。王雪每天只跟著徐耀後面跑,從來也不和其他女孩子一起玩。這也讓徐耀感到十分的麻煩。而蔡馨嵐就更特殊一點,每天只看別人玩,自己卻從來不參與到其中。徐耀每天帶著王雪到處玩耍的同時,總能注意到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蔡馨嵐。這樣算起來,徐耀和蔡馨嵐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小時候就有點像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兩人之間的話語不多,但是一直存在著一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