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已經做好了被遲早揍死的準備,偏偏遲早一陣莫名的溫柔。
衛驍很是惶恐不安。
人性本賤,被虐待慣了,難得遲早大發慈悲變好一點,各種不適應。
但衛驍骨子裡就有一種豁出一切的狠意,他從未享受過這種帝王級別的待遇,就覺得,先享受一番再說,享受完了是五馬分屍還是凌遲處死那都賺了。
所以衛驍,懶洋洋地從喉嚨裡滾出一聲:“好。”
飯菜做好之後直接裝在保溫桶裡然後立馬送了過來,到如今,也是滾燙一片。
遲早用自己的唇瓣試了試溫度,有點燙,然後吹了吹,確定溫度適宜,這才遞到衛驍唇邊。
衛驍看著媳婦兒這麼體貼,心底軟到不可思議,但又覺得這未免有些詭異,於是他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琢磨著這飯菜是不是放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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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媳婦兒餵給他的飯菜,就算有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衛驍張口就吃,半點也不客氣。
遲早則一勺又一勺有節奏地喂,說不出的安靜溫柔。
於是,三歲之後就不再要人餵飯的大老爺們衛驍,竟被遲早喂著吃了一頓晚餐。
偏偏兩人都不覺得這很違和。
一個母性氾濫恨不得把男票當嬰兒一樣守護,一個樂意被媳婦兒當巨嬰來寵。
所以,詭異的和諧。
遲早喂衛驍的時候,自己也順帶著吃了多少,別問怎麼做到的,反正兩人唾液交流無比頻繁,自是不會嫌棄這種事情。
如今兩人都吃得飽飽的,遲早又很賢惠地把保溫桶和小桌子收拾好。
衛驍看著遲早忙碌的身影,內心寧定和溫柔。
美人鄉是英雄冢。
如若他的英雄冢是遲早,死又何妨。
總之,飯後的衛驍,懶散地坐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卻又覺得這冬夜說不出的寧靜溫柔。
吃飽喝足,遲早就開始跟衛驍談正事,她穿著吊帶睡衣坐在床邊,看向靠在床靠上的衛驍,問道:“你是方法派演員啊?”
氣氛寧定安好,衛驍又有點犯食困,神情自是慵懶饜足:“嗯。”
似又覺得這樣的回答太過冷漠,又解釋了起來:“我考北電之前壓根沒演過戲,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我就是塊木頭,但那部戲本來就爛,我又是男n號,沒演技也沒事。然後就是《原罪》這部戲了,我當時大一,還在上通識課,本身對演戲毫無接觸,也從未曾接受過系統的訓練,我根本不會演戲,演得自是稀爛無比,當時導演都打算換人了,然後我突然開竅了就演好了,也是那時候我知道我算是方法派演員。”
遲早又追問起來:“後來的那幾部電影呢?”
衛驍自是毫無隱瞞:“這是我唯一能演好的方法,自然只能這樣演,我其實也知道我該嘗試其他的表演方法,什麼體驗牌啊表現派,但是我今年是真的太忙了,檔期排得很滿,三部戲基本算是連著拍的,拍完一部隔幾天就上另一部,真的沒時間琢磨其他的表演方法。”
衛驍雖然在北電唸書,但也就大一那會兒很認真地在上課,但是大一專業課程不多,衛驍真的沒從學校學到什麼,到後來火了之後工作自是排得滿滿的,更沒有時間去沉澱演技。
這也導致,哪怕一部商業爆米花,衛驍也去呈現最精湛的演技。
遲早不是覺得這樣不好,而是心疼衛驍辛苦,她道:“表演的三種方法,表現派、體驗派、方法派,我一直都覺得並沒有高下之分,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掌控其中一種就夠用一輩子了,但是真正的表演大師無不是三者融會貫通的,驍哥,雖然我覺得你靠天賦吃飯也挺好的,另外學一種表演方式其實也很難。但是我是真的很心疼你,因為那種戲裡戲外都是一個人的感覺,挺辛苦的。你的話,可以試試體驗派,以你的天賦感覺不難。至於我,因為從小就學這個,用的自然是表現派。”
然後,從床頭櫃上拿到劇本,隨便找了一段:“我其實也會體驗派的演法,但是還是很偏愛表現派,我用兩種方法給你演出來看看,比如這段阮梨告白的戲……”
說完,遲早分別用兩種方式演了這一段戲。
衛驍一直都知道遲早演技不錯,她是那種在瑪麗蘇偶像劇裡都能演得讓人眼前一亮的傢伙,如今刻意演出來讓他感受兩種演法的不同,衛驍自是領略了一番遲早精湛的演技。
不,其實白天他就領略到了,他自己的演技,自己明白,真進入角色,絕對是碾壓級別的,除了臺詞弱了一點沒毛病。
但遲早和他磨合了一次就能和她飆戲了,而且臺詞好到讓他愧疚,由此可知,遲早的演技多好,這還是一部非常限制發揮的爆米花商業片,真拍文藝片,遲早也能拿影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