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有一幫出生入死的手下,可他們從不會跟他聊糖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同她解釋,索性不講話。
他沉默,她也不講話了。
夜幕低垂時,他讓她到山洞避寒,她卻怯怯的抓了他的衣袖,一副要哭的樣子:“綰綰害怕。”
他坐在洞口陪她。
其實她便是不說他也會如此,什麼名節名聲,於他而言屁都不是,他只要牢牢的將她放在眼皮子地下,一絲一毫的傷害都不讓她沾染。
沒想到陰差陽錯,她最後成了他霍隱的妻子。
殿前接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兩眼放空,險些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和狂跳不止的心。
…
綰綰病了兩日,湯藥喝了,藥膳也吃了。
沒見好。
且瞧著還愈發孱弱,大有剛剛撿到她時的那副架勢。
霍隱隔一小會便去探她額溫,周身氣壓極低,下人都嚇得不敢靠近,也就綰綰什麼都不怕,又是要他抱抱又是要他餵飯。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追環玉她們呀?”
他如今既有霍家家主的記憶,又有在大周做將軍時的記憶,可以說身經百戰,綰綰根本無須擔心。
但她怕自己耽誤事。
她看得出來,霍隱是不想她帶病趕路,這才和環玉她們分頭走,只是綰綰最清楚,她這幾日已經是最佳狀態了,要擱著剛回來一咳一口血的狀態,還不嚇死霍隱。
原先綰綰並不是很怕死,主要是出生懂事開始就做了準備,為某一日就病死了的準備做了十幾年,抗壓能力自然也變強了。
所以面對死亡,她雖然害怕,但也坦然。
只是如今卻生了怯懦之心,不想死了。
她要是死了,霍隱怎麼辦呢?
綰綰想著這個問題,很是煩惱的從他懷裡抬頭,正巧對上了他的喉結,她明知自己該矜持矜持一些,可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已經對著他喉結吧唧親了一口。
他身子一抖,跟被碰了什麼死穴似的,咬牙切齒的說:“乖一些。”
心想著明日再她去看一回郎中,無論如何要把這風寒給治好了。
那曾想第二日綰綰髮了燒,雖是低燒可人瞧著很是脆弱,霍隱面沉如水,逐漸察覺不對。
他將人摟抱起來,瞧她一副不舒服的樣,忍住那控制不住的暴躁感,軟著聲音問她:“綰綰,你當真只是受了寒?”
若是普通受寒氣為何這麼多日了,不但半點不見好轉,反而瞧著越發嚴重?且叫城裡郎中上門,綰綰也並不願意伸手聽脈,說是秦家的醫官已經摸過脈了,就是普通風寒。
霍隱眉頭皺的死緊,小心翼翼的垂眸盯著她看,目光裡帶了幾分害怕和驚疑,叫綰綰怎麼敢把真想說出來呢。
她伸手摸上他的眉峰,壓了壓:“真是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