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錯人了。”
傅延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一派如常,表情雲淡風輕,叫聽者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
實則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風起雲湧。
傅延生知道,就差一步了。
就差最後一步,他便可百分之百的確認,這位霍隱到底與將軍有沒有關係。
若當真是郡主認錯了人,到時候根本就無需他做什麼,只要他們一起回了大周,這裡的一切就與他再無關係了。
自然,也與郡主無關了。
就是想到這些,叫一向善於偽裝的傅延生都有些壓抑不住興奮和喜悅。
……
上次大火雖然沒叫霍隱受很嚴重的傷,但是大大小小的燒傷倒是落了一些。
其中有一處在手腕上,許是燒的滾燙的物件砸到了,那一處留了點燒傷的疤痕。
這一處的藥,向來都是綰綰替他塗的,藥都是特質的燒傷膏藥,墨黑膏體,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霍木升說這膏藥不僅治傷,也能祛疤,因為藥效強勁,需要個三兩日塗一次,因此綰綰隔幾日就會那個小瓶子給霍隱塗藥。
綰綰跪坐在床上,瞧著他手腕上的傷疤,有些憂愁的嘆了口氣:“又要留疤了。”
說著,她彎下身子,對著傷口呼呼吹了兩口。
霍隱瞧著她一副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仔細瞧著,耳輪廓似乎還有些紅。
“沒事。”
反正他身上的疤痕已經夠多了,再多這麼一處兩處,實在也無傷大雅。
綰綰的目光本來是落在他的傷疤上,後來不知怎麼的,指尖在他手掌外側與小指關節相交之處,輕輕摩挲了了一下。
她仰頭問他:“疼嗎?”
霍隱搖頭。
綰綰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斷骨之痛怎麼可能不疼呢?
她語氣裡帶著小心疼:“他們說,是你自己斷的骨。”
霍國公府的小世子天生六指,生來克母,還是天煞孤星之命,自然無人喜歡也無人敢接近,霍國公又常年領兵在外,無暇管顧這個嫡子,國公夫人產子而死,國公府就由二夫人把持,霍隱小時自然活的不甚如意。
據說是四歲那年,小世子自己截了六指,血流溼了小半邊被褥,丫鬟送飯的時候發現了,這才急急忙忙稟報二夫人。
所有人都以為小世子已經斷氣了,假仁假義的喚了太醫,沒想到一口參湯就叫他活了過來。
這些都是環玉同綰綰說的,當時環玉道:“那位二夫人一定後悔極了,怎麼沒再檢視一番,等到霍將軍真的斷了氣,才去喚太醫。”
沒幾年,二夫人意外落水,她腹中的胎兒也一併去了。
如何死的不知道,但坊間都傳,這是跟霍家小世子住在同一屋簷下,叫他給剋死了。
也就是二夫人這一次的意外,讓霍國公回了一趟國公府,發現霍隱性情陰沉,不會言語,這才將年幼的他帶去了邊關,親自教養。
“你當時一定很疼。”
綰綰把他的傷口貼在自己臉頰邊,像是與他感同身受,體會到了他的痛苦一般,也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