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問題綰綰很早之前就問過。
她將玉佩送給霍隱的那天問過他,有沒有見過這枚玉佩,當時霍隱的回答是沒有。
他從未見過。
既說了從未見過,那麼玉佩必定也不是他送給她的。
只是方才綰綰腦子劇痛之時,海里閃過的畫面是一片磚瓦紅牆。
她這一輩子第一次出門就是進宮,因此記得格外清楚,那一處分明就是皇宮裡的某一處殿宇,具體是她處她肯定是說不出來,但就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大周皇城之內。
而且霍隱穿著參加宴會的那身玄衣,肩上還站著那隻不喜歡吃糖的鷹。
最後的畫面,是他將玉佩放到她手中。
玉佩在大周並非只是裝飾,通常還有祈福之意,因此都是紅色流蘇,再不濟也是綠色橙色這類明豔吉祥的顏色。
極少有在祈福玉佩上掛黑色的。
因此綰綰不可能弄錯,那玉佩上系的流蘇帶子,確實就是環玉覺得不吉利,親手拆下來換掉的那根。
綰綰不明白,明明是他將玉佩交給自己的,為何又說他沒見過呢?
莫非是因為時間太久忘記了?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那時候距離現在已有七八個年頭,霍隱有那麼多事要做,興許真是忘記了。
忘了那年見過她,送了她一件東西。
霍隱將她給忘了,綰綰心下還是有幾分失落,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想提醒他記起來。
“霍隱,你的鷹呢?”
鷹?
霍隱眸子疑惑了一瞬,然後飛快的想到了什麼,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沒有鷹,從來沒有。
“我沒有。”
綰綰一愣,脫口而出:“你明明就有一隻鷹寵啊,那時它站在你的肩膀上,我餵它吃糖的時候它還不理我,那一年……”
“夠了。”
他的臉色沉沉如水,聲音冷的徹骨。
綰綰指尖一顫,想說的話頓時就停在那,眸光帶上幾分委屈和不解,不明白他因何生氣。
但此刻氣氛略微有些尷尬,她垂下頭,頰邊的劉海垂落下來,擋住了她輕顫的長睫,還有泛著水光的眸子。
貝齒輕輕的咬住下唇,沒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她本想說…
那一年是他和她的初見。
她咬的緊,似要咬出血一般。
微涼的指尖落在上面,輕輕的帶著她抬頭,綰綰沒有反抗,乖乖的抬起,正巧一顆淚珠滾落,落在他的手上。
霍隱眸光一痛。
她吸了一下鼻子,待眼中的水汽都化成水落下,才能看清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