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隱雖緩了腳步,綰綰走的還是有些吃力。
她從小體弱,生出來的時候就被太醫斷言,恐會早夭,王府上下是捧在手心裡,眼珠子一般養到了十七歲。
別說是大雪天走這麼久的路,就是天氣稍微微有點不好,環玉她們都不許她出去吹風。
能跟著霍隱走這一段,全憑著對這個陌生地方的害怕,還有遇到將軍的一股子欣喜。
這才一聲不吭,撐到了現在。
但她腦子昏沉,身子也陣陣發冷。
一腳踩在雪上,人就往邊上栽倒。
咚…
影子少了一個。
男人停下腳步,沉默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轉身走回去,彎腰將人抱起。
女子的身子柔軟似水,被男人的臂膀抱著,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僅軟,還香。
不是尋常女子的香水味,是淡淡的藥香,如山澗下的白花,純潔,嬌美。
因著那股子藥香,他身上的痛意似乎也被沖淡了幾分。
霍隱一人一琴,走的面不改色。
…
到了家中,他拿杯子倒了水,又去抽屜裡摸了一板藥片出來。
綰綰蜷縮在沙發上,被雪打溼的粉色披風包裹在身上,小臉潮紅,唇卻慘白。
他蹲下,扶住她細弱的肩頭,搖了一下。
綰綰沒醒,他又用力的搖了兩下,這一下力氣不小,將她頭上的金釵都甩了一支出去。
那金步搖哐噹一聲掉到地上,滑出去好長的距離,流蘇四散在地上。
綰綰長睫一顫,睜開了眼。
男人雙目沉寂,蹲在沙發前,遞了一顆藥和一杯水和她。
綰綰已經燒迷糊了,看著霍隱,又看看他身後奇奇怪怪的房間,委屈的哼哼:“將軍不是要帶綰綰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