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從未許過願。
只此一次,也僅此一願。
願你此生,身無病痛,心無苦楚,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霍隱
黑夜寂靜,冰雪簌簌。
凌晨十二點多的小巷子只餘一排路燈,盞盞昏暗,在白色的雪面投下一片詭異又和諧的陰影。
一個身影踏雪前行,身姿頎長,黑衣清瘦,寬大的黑色衛衣帽蓋住眉眼。
露出的半張臉,明明俊美的似精雕細畫,卻比這冷冽冬日更顯涼薄。
更莫說那雙蘊著幽深冷意的眸子,叫人不敢直視。
路燈一盞連著一盞,最盡頭的昏黃燈影下,有個小小的身影,許是蹲了一陣子,兩肩落了薄雪,還摻了一片上頭臘梅落下的花瓣。
豔紅的很。
是個小姑娘,一身古裙披風,質地上乘,頭上雲鬢堆疊,步搖金簪。
此時腦袋一晃一晃,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栽到地上去。
這等寒天容易凍死,尋常人經過,必定是會提醒一二,男人卻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彷彿那是塊不起眼的大石頭。
眼看就要走過,不想個頭太高,衛衣帽子勾了開的最好的那簇臘梅。
譁。
綰綰的瞌睡打得正迷糊,突然被冰冷的雪花落了滿頭滿臉。
她抬頭。
兩片梅花枝頭的碎瓣,正好從她無暇如玉的額頭上滑落。
柔和的燈光將那雙大而圓潤的杏眼照的格外清楚,甚至能清楚的看見,眼角懸著的那小包淚水。
像是璀璨的星輝,本該惹得所有人對她心生憐惜,綰綰卻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眸子。
如深淵一般,看不透的幽深冷冽。
她卻似驚似喜的伸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男人收回目光,準備抬步離開。
下一秒。
寂靜小巷裡傳來貓兒一般嬌軟的聲音。
“將軍。”
一雙白皙柔弱的小手,揪住了男人馬丁靴的鞋帶。
他的腳步生生停住,目光懶懶的下望,眸子深處蘊著幾分不外顯的殺意。
夜色太沉,綰綰沒有看清男人眼中流露的殺意和戾氣。
她只是仰著頭,目光怯怯的望著他。
“將軍怎的不理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