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彷彿沒有察覺,繼續說道:“當日奴婢就尋了個地方,結果挖開就看到裡面皇上的人偶,當即差點嚇暈過去,但是又怕被滅口,想著這祈福的人偶怎麼都會有避邪的用,就也埋到了那裡。後來越想越怕,奴婢就找了桓王。本來只是想著自己幫了桓王的大忙,想提前放出宮,免了這場禍事,結果桓王追問了奴婢,奴婢一時害怕將這事說了出來。”
“祈福人偶,你還真當本宮和皇上好糊弄!”
李文桓跪在一旁,“父皇這是兒臣的三師兄家鄉的習俗,如果不信,父皇現在就可派人去問問三師兄,父皇前幾日突然病倒,兒臣也是沒了法子,想起這個,剛埋下沒多久父皇就好了。”
這個風俗確實是三師兄幼年和他說過,他也不能真的埋一個自己的人偶在地下。不過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誤認為是巫盅,畢竟從事發到現在並沒有一個人指出。
“兒臣聽桑晴說了皇後宮裡還有一個人偶,也驚到了,隨後就像讓桑晴將人偶挖出,但是想起是我這個祈福人偶埋進去,父皇才醒來,兒臣怕將祈福人偶挖出父皇再次病倒,但是這個人偶不除不行,只能透過旁的法子讓父皇自己發現。”
李文桓一臉委屈看著大周帝,眼眶微紅。
李懷嚴盯著他半宿,然後招來了盛海,吩咐了幾句,想是去查了祈福人偶的事。
“你是皇後宮裡的人,桓王為何找你?”見李文桓想張嘴,李懷嚴瞪了他一眼。
“桓王說整個京城埋在皇上身邊最好,前朝戒備森嚴無法過去,後宮裡就只有皇後娘娘宮中陽氣稍足,埋在皇後娘娘宮裡最好。”桑晴語氣堅定,一點也聽不出是編出來的理由。
李文桓這時才正眼看著這個宮女,她一直以為她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將自己和盤托出,卻沒想到是給了皇後致命一擊。
“所以,另一個人偶是哪裡來的!”聽來聽去,大周帝一直沒有聽到另一個人偶的來出。李文桓的人偶是包著白布,他的那個可沒有!
“父皇,真不是兒臣。”
李懷嚴面露狐疑,顯然並不完全相信。
“奴婢知道是誰。”桑晴跪在地上,臉上清晰可見五個指印,“是若姳姑姑。”
“血口噴人!”皇後欲上前將人扇倒在地,但是因著她也是跪著,沒有碰到人卻倒到了地上。
“奴婢這幾日一直同皇後娘娘一般禁足在景壽宮,心中十分害怕,想著若是真的找到什麼,也許可以保住小命,於是鬥膽進了若姳姑姑的屋子,在她屋裡發現了和那日景壽宮發現的人偶身上衣服一樣的布料,那種明黃色布料奴婢可拿不到。”
桑晴將話說的如此明瞭,那種布料她拿不到,若姳姑姑也不一定能拿到,能拿到的只有皇後。
大周帝眉頭緊鎖,開口吩咐邊上的太監,“搜宮!”
外面日頭越來越高,李文桓有些擔憂,怕永寧侯忍不住提前進城,又擔心另外一個人偶出自蘇靖宛之手。
現在這個局他也有些看不清了,跪在地上的桑晴腰背挺直,好像她這一生都在等著這一刻。
出城被安排去清音司的隊伍裡,突然有個人在經過城門口的時候,給邊上的乞丐仍了一個銀子,“真可憐。”說完就和旁人一同離開。
小乞丐拿著那顆銀子一直攥在手裡,一路觀前瞻後,到了蘇府後門,只敲了兩下就有人將門開啟。
蘇靖宛和永寧侯陳衛淩正在後院,待小乞丐進來將手裡銀子遞了上去。陳衛淩大力將銀子掰開,裡面一張卷的極細的紙條露了出來。
陳衛淩手有些抖,幾次才展開,上面寫著按兵不動。
“不行!這都快午時了,不能再等!”
“侯爺,王爺既然從宮裡遞了訊息出來,說明他還沒事,若我們真的貿然出手,那可是造反,王爺日後若是登基這個造訪的名聲可不好。”
陳衛淩被說的啞口無言,“若他死了,別說登基了,連屍身都尋不到!”
蘇靖宛心中也萬分緊張,可既然李文桓還能遞訊息出來,說明還沒到造反那一刻,“侯爺別急,等到下午,若宮裡還未有訊息出來,我們就直接攻進去。”
雖然面色不好,但陳衛淩還是坐了下來。
“那群侍衛去了哪裡?”蘇靖宛轉過臉詢問一身乞丐打扮的墨丘。
墨丘摸了一把臉上的汗,道:“看樣子是青山方向。”
為什麼去青山,蘇靖宛一臉不解,不過也是因著這個,宮裡才能遞出訊息來,也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
蘇靖宛看著外面忽而有些陰沉的天,攥緊了李文桓給她的佛珠,心中暗暗祈禱。
皇宮內,盛海帶著一眾宮人停在了大殿門口,然後帶著一個端著東西的太監進來,上了臺階,走到了大周帝面前。
李懷嚴只看了一眼,就將盤直接扔到了皇後面前,“朕的好皇後,這個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