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如此看重此人,想必他定有過人之處。”坐在皇位上的人終於坐直了身子,“都是天子門生,此事刑部一定要要查清楚。”
眼看著這事又要落到刑部頭上,朝臣隊伍裡的謝殊忽然開口。
“皇上,老臣覺得不如您出一個題目,讓那二人當場作答,這一番比較,考卷自然可以證明誰是誰非。”
皇帝盯著謝殊看了好半天,直到謝殊都開始往外冒冷汗,皇帝才開口道:“謝卿和朕想到了一處。”
這事便定在本月最後一天。蘇靖宛和張澤祥依舊關在大牢之中,但因著皇帝過問,他們便一直沒被提審。
對面被關著的那位書生一直龜縮在角落裡,一句話也不同他們說。
李文桓下了早朝就去看蘇靖宛,獄卒一直在他們附近轉悠,兩人連說幾句悄悄話都不行。
臨走之前,李文桓狠狠抱了下蘇靖宛。回到桓王府,立即去了暗室,陳羅生此時酒剛醒,見到李文桓進來,下意識地往後退,這才發覺自己被綁在木樁上。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陳羅生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離開的翠綠閣,他只記得昨日和同窗相約喝酒,自己先到了一步,就被那些舞姬迷的七葷八素,灌了不少酒,最後喝的實在有些多,隱約記得有人過來,難道不是他的同窗?
“酒醒了,陳會元?”
聽到這話,臉色有些慘白的陳羅生一愣,半天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王爺是、是不是叫錯了?”
“怎麼會呢?”李文桓面上帶笑,可眼中一點笑意都沒有,“陳會元親口同本王說,這次會試你一定高中。”
陳羅生已經完全記不起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看桓王的臉色,不像在誆他。
“王爺定是聽錯了,小的,以小的的文采,中不了。”
“你的文采也許不夠,可你事先準備好的答案也許能夠讓你高中。”
“什麼!”陳羅生沒想到自己酒後把這個也說了,原本就有些慘白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嘴裡只能幹巴巴的說道,“王爺是聽錯了。”
“本王一人在那也許可能會聽錯,可本王那些手下聽的可都和本王一樣。”看陳羅生還不願鬆口,李文桓從袖中掏出一瓶黑色長頸瓷瓶,“陳羅生,你背後那人根本沒想你讓你活著。”
黑色長頸瓶被開啟,李文桓倒了幾滴在地上,地面上頓時起了白煙,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不肯能!”陳羅生怒吼道,怎麼都不願相信。
“這東西可是從昨日你邀的那兩位同窗好友身上拿到的,若不是本王將你帶回來,也許你到死都不知道何人害你!”
“不可能,我給了他那麼多錢,還幫他檢舉了蘇靖宛,他不可能這樣對我,不可能!”陳羅生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整個人一直在那裡搖頭。
“帶他們過來!”
另外兩名書生,面容憔悴,雙手被捆住,押了過來,直接跪在地上。
這二人原是言城宇安在書院的探子,在這屆趕考書生中選中了陳羅生。這陳羅生平日裡成績不好,讀書也不怎麼用功,勉勉強強過了鄉試,會試應該會落榜,但是家裡因著遠方親戚病逝無後,留給了他們一大筆錢,所以也是京郊有名的暴發戶。
陳羅生在他們的設計下,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高人’手中買了答案,一直沾沾自喜。結果現在問出來,都不過是那高人言城宇設的局。
言城宇當時覺得事後一定做掉陳羅生,所以並未隱瞞身份。陳羅生見到是言城宇本人,於是十分信任他,也願意幫他指認張澤祥作弊。
“這次言大人讓我們去翠綠閣,就是打算殺了陳羅生,好以絕後患。”
至於後患,就是被人發現陳羅生是提前拿到了會試答案。
陳羅氣得身子直抖,等李文桓將二人帶下去,人才稍微好了些。
“陳羅生你還打算替他瞞到什麼時候!”
頹然老了十歲的陳羅生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