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走過去很欣喜的繞著楊慎走了一圈兒,由衷為楊慎感到開心的他沒有注意到楊慎那茫然的神『色』。就在這時,清順帝在一旁說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畢竟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呆久了有損運勢,你們的運勢可不能損,不然的話,這輩子只能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了。”
“啊?”
依韻愣了下,她打心眼兒裡不想離開,她已經好多年沒見清順帝了,現在好容易見到,陡然說出一個‘走’字,心裡空的不行。
在她思索著該如何找藉口再待一會兒的時候,一旁的楊慎開口道:“陛下,你還沒告訴我們您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所以……”
“不,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清順帝轉過身不無疲憊的道:“我乏了,你們都是肉身未死去的人類,你們呆在這裡對我有害無利,所以還是離去吧,這樣對誰都好。另外,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也不必藏著掖著了,駱骰是我的人,他會代我幫助你們,你們以後的路,會順暢很多。”
“父皇……”依韻捨不得走,清順帝說的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她追到清順帝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帶著哽咽哭道:“我不要離開,那個世界裡你們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好沒意思的一個人。我陪著您呆在這裡吧,塵世的一切,我不要管了。”
“胡鬧,”被她從後面抱住的清順帝閉上了眼睛,帶著幾分複雜說道:“你記住,殺了你叔父後,宋國的江山不能毀,你要回去,守著祖宗的基業。異國雖好,終究不是故土,當斷則斷,莫為不相干的人和事兒給誤了。”
“我……”
“不要想楊慎,”清順帝又道:“他會比你早走的,他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得想好自己的退路。而你的退路,不在陳國,而在宋庭。走吧,不要再回頭了!”
這樣說著,他推開了依韻,推開依韻的同時房間裡騰起了很濃的黑霧,黑霧夾雜著腐屍味兒,在這濃烈的腐屍味兒裡,依韻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坐著眉頭緊鎖的楊慎。
她愣了下,隨即抽噎了幾下道:“我還以為這夢會立刻醒來呢。”
“本來是要立刻醒來的,”看著前面山巒的楊慎道:“可是你昏『迷』的時候不停喊我的名字,我想著,楚軒的形象再真實,終究也敵不過我這個鬼魂。所以,我想多陪你一會兒,因為這一去,我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
他的話使依韻無由得覺得悲傷,她歪過頭看著他,不無悽慘的笑道:“那麼,你能在這裡陪我多久呢?一個時辰?一天?兩天?或者一輩子?”
“我盡力,”楊慎見她攬在懷疑,“夢裡的時間是靜止的,我們在這裡不管經歷了多長的等待多久的情愛,睜開眼的時候,茶未涼,局未破,除了夢中這個虛幻的世界,我們什麼都沒改變過……韻兒,你父皇說得對,咱倆的時間不多了,我們不能這麼分開,我們的學會利用餘下的每一刻,我們得珍惜。”
“那……”依韻咬了咬嘴唇,突然很堅定的道:“從現實中醒來的時候,我不玩兒了,我回宮裡陪你,時時刻刻陪著你——”
“又傻了不是?”他嗔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帶著幾分寵溺說道:“你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那是你爭取很久折騰很久才換來的自由,半途而廢的話,你肯定不甘心,不甘心就會生嫌隙。兩個人在一起不是為了生嫌隙的,所以,盡心做好你手頭兒上的事兒吧。”
“可是我想你,”把頭埋在他懷裡的依韻哽咽著道:“在國公府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你想的要死,卻還要應付別的女人。我模仿著你的樣子做一個好丈夫,模仿你樣子的時候,我眼前總浮現出你的好和我的任『性』,楊慎,你很好,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我,是我太任『性』了。”
“不,是我太大男子主意了。”
“……”
在他倆在夢境裡認錯玩兒的時候,黎印和段議正在怡賢殿裡,黎印的手正抓著楚軒的手臂,段議注意到這一點後,終究繃不住問道:“你拉陛下做什麼?”
黎印看了他一眼準備說話,突然楚軒動了一下,感覺到楚軒動彈後,黎印鬆開了手。楚軒的神『色』有些疑『惑』,但很快適應了眼前的一切,他轉過頭對段議說道:“駱骰暫時會成為你們的盟友,所以你暫時不必把心思放在應付他上面。另外,這枚黑玉你給韻兒吧,這對她很重要。”
“這……”
段議搞不明白楚軒為何會突然如此說,剛才他卯足了勁兒要看玉中魂,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空氣裡微妙的變化使他明白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就在他準備開口問的時候,楚軒又道:“去的時候,順便把林安叫來,我找他有事兒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