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寺的時候,捧硯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面。
寺內大家的談話已經到了尾聲,她進去的正是時候。那群和尚們在說話,楚軒一直坐在旁邊聽著,很少參合。現在見依韻回來了,忍不住低低笑道:“你可真有福氣,能出去躲這半天光景,留我在這裡耗日子……說實在的,我本以為懂一些佛理,現在到了高手面前,處處顯得捉襟見肘,這會兒越發像個門外漢了!”
依韻深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見寺院裡和尚似乎又多了一些,不由得看了雲橫兄妹一眼,奇怪道:“是南葉的僧人嗎?”
雲柯低下頭沒有說話,雲橫朝她點了點頭,指著秦好問旁邊的那個僧人笑道:“這是我南葉國護國寺的高僧,他一生鑽研佛法,自以為小有所成,聽說陳國比丘佛法興旺,便想著趁我來陳國遊玩兒時跟著來見識一下……”
“他們談論的這些,你聽得進去?”
雲橫訥然笑笑,看了楚軒一眼後,很無奈的嘆氣道:“和他一樣,都是半瓶子……說真的,那不是我們這些生活在富貴場中人玩兒的東西,玩兒不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邊兒的幾位高僧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下,尤其是南葉那位高僧,覺得自家殿下實在是太丟人了,竟然說這樣玷汙佛法的話。
道不同,勉強跟著走了一程,現在已經盡心到了極限,於是大家夥兒只好分道揚鑣。
秦好問和那些所謂的高僧打算繼續留在寺裡談論佛法,而楚軒他們則趁著夜『色』溜達一圈兒,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對這樣的安排,大家都很滿意,出了德業寺的住持。
孃的,又得麻煩了!
告訴了秦好問秦雲要進宮玩兒兩天的事兒後,依韻和楚軒等人一起離寺,此時天際只剩下一抹夕陽的餘暉,鄴城籠罩在餘暉之下,竟然突顯出一種異樣的美。
下了山後,大家一起去某酒樓開了場葷宴,絲毫不覺得褻瀆了佛法,一個個的,吃肉喝酒酣暢淋漓,就差敲著杯盞大唱‘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之類的豪放之語了!
酒足飯飽,家家戶戶閒著沒事兒,也出來逛夜市消暑。
楚軒他們出了酒樓來到街上,剛走沒多遠,雲柯就鬧著人多沒意思想分開。她想和楚軒一起逛夜市,楚軒看了站在一旁的依韻一眼,笑著婉拒了。
被婉拒後的雲柯越發不爽,抱著雲橫的手臂直跺腳,雲橫沒法子,只得開口朝楚軒訕笑道:“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妮子出宮後任『性』的不行,你們只管逛你們的,我帶著她四處走走。得趁沒人的時候好好兒說說她,不然她越發沒個樣子。”
表示理解的楚軒帶著依韻等人走遠。
在他們離開後,本來抱著雲橫手臂撒嬌的雲柯突然變了另一個樣子,她緊盯著眼前的雲橫,不耐煩的皺眉道:“他們夫妻關係似乎不錯呢,不破壞掉,遲早有一天會壞咱們的大事……”
“可你就這點兒水平,想破壞簡直難如登天!”
雲橫冷笑了下,瞥了雲橫一眼聳聳肩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你這哪裡是破壞人家的感情,分明是使人家感情越發鑑定。我真搞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找你這麼個人和我共事,是他們沒腦子,還是你沒腦子!”
“你懂個屁,”被罵了的雲柯也不樂意了,死命掐了幾下雲橫後,這才恨恨的開口道:“他們好的不分你我,我除了藉助外力破壞,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那是藉助外力嗎?”雲橫越發冷笑不已,“感覺就像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猴子……他們太聰明,你的那些陰謀在他們面前無所遁形,最初你用言語是他倆生分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些。我以為你會收斂些,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雲竹園上演那樣一場鬧劇,可真夠丟人的,我要是有這麼個妹妹,我非捏死她不可!”
這話說的很刻薄,雲柯被噎了一下,最後恨恨的低下頭去,眼中如錐子一般的精光,幾乎能把鞋面兒刺破。
這段談話很是失敗,兩個人都在相互指責相互抱怨,最後恨不能分道揚鑣。
但是,因為某些利益,最終還是做出兄親妹淘的樣子繼續逛下去。
卻不知道,他們剛才所有的對話,都被不遠處牆角下,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完完全全聽了個遍。在他們走遠後,老漢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起身,然後扛著糖葫蘆繼續沿街叫賣。
而早先已經走遠的雲氏兄妹二人,已經走入了鬧市深處。
“公子,買笛子嗎?”
“……”
“公子,這花兒不錯,買給小妹妹嗎?”
“……”
“姑娘,這是新研製的胭脂水粉,奇香無比,您來試試?一看您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這東西,也只有你們這樣的小姐用得起……”某個移動胭脂水粉架前,一個嬌俏的姑娘也忙著招攬生意,見雲柯沒多大興趣,邊轉向一邊兒的雲橫笑道:“公子,這位小姐是您妹妹吧?深閨小姐矜持無比,不好說出自己的喜好。她們的心思,全靠您這樣細心的家人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