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的魂魄與楚軒的皮囊造就了他這樣一個角『色』,他此生註定無法單方面的存活於世,註定要被這兩個身份糾纏壓榨,直至墜入芡實口中的那個地獄。
年逢見他臉『色』不對,忍不住開口道:“巫馬忠脾氣確實有點兒擰,但是,對皇室的忠心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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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的忠心建立在夏蒲的忠心上,”楚軒扶額長嘆道:“一旦夏家和朝廷作對,巫馬忠定是第一個出聲響應的人。這樣的一個忠僕,我是不敢讓他在聞風衛中擔任要職……此次事了,就讓他做夏蒲的忠僕吧。”
“夏家……是丞相嗎?”
楚軒點了點頭,隨即知道年逢想歪了,便道:“夏丞相對朝廷的忠心我是信得過的,至於夏蒲,我們差不多同齡,我自認為他也可以信賴。你若跟我回京,做人儘量圓滑點,別與他們這些人過不去……”
“如果是原則問題呢?”年逢問,“如果是原則問題,還要圓滑的與他們相處嗎?”
楚軒聞言愣了下,隨即眯眼冷笑道:“如果遇到了原則問題,在得到我的准許後,隨便你怎麼折騰都無所謂……年逢,你記住,為我做事,不要考慮太多。拿出你之前在官場上的愣頭青勁兒,我表面上的那些姿態不必顧慮,隨著你的心做事兒就行。一旦你有些過頭兒了,我會派人提醒你的。”
年逢知道自己在進京後擔當著槍頭兒的命運,但是,他樂得被利用。那句話誰說的來著,被人利用,證明你還有用。等到有一天,所有人都懶得利用你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另外,他覺得,楚軒應該不會把他往死路上推。以楚軒的『性』格,就算要他死,也會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他死。這一點兒雖然很要命,但是,既然選擇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化身成隱士的這段日子,他受夠了。什麼平平淡淡才是真?狗屁!男兒行走於世,當瘋瘋狂狂活一把,這才不枉在人世走一遭!
子夜。
楚軒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傷在心臟,本來就極難好利索。今兒又動了氣,要好的話,只怕還得等一些日子。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
半夢半醒間,身旁盡是依韻的身影。她小時候的樣子和現在這種拼命獨擋一面的樣子交錯在他眼前出現,他伸手欲抓,卻發現,不管是過去貴為公主的她,還是現在陰差陽錯成了他妻子的她,他都抓不住。是的,即使重生一次,即使重生的身份無比高貴,他依舊抓不住她。
這似乎是命中註定的事兒。
她要嫁給他的時候,他被她的叔父砍了腦袋。
她要和她過一輩子的時候,他身中鬼降生命如浮萍。雖說有可能會留下孩子,但是,未出世的那個孩子,算是誰的呢?楚軒的?還是他楊慎的?
他很清楚她在居昌府衙苦苦的等他回去,可是,當他意識到這件事兒的時候,就本能的想要逃避。即使知道她在府衙一個人撐局面撐的好苦,依舊無法像其他初為人父的男人一般飛快的趕到妻子身邊……這個時候,他突然弄丟了自己,搞不清自己的定位。
人這一輩子,總會在糊塗堆裡找出路,認死理兒的找出路,當你有一天幡然看透時,被你錯過的那些時光,被你傷害的那顆心,再也無法彌補了。即使它會重新長好,但是疤痕橫在那裡,不無尖刻的敘述著你曾經的罪惡。
見楚軒不答應讓林安『插』手聞風衛的事兒,依韻對此頗覺苦惱。他曾說過隨便她鬧騰,但是在涉及底線的事兒上,他終究無法從她。
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呢?
告訴他後,他會不會跑在陳國君民前面遺棄她這個與災難共存的和親公主?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事情,你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他一直希望她能信他,但是,她卻始終無法全心全意的信他,一到關鍵時刻,就會自覺的把楚軒這個人遮蔽到腦海裡,即使他的身份是她的丈夫。關鍵時刻,她寧可選擇信賴林安這個生活中的外人,也不肯對自己的丈夫開啟心扉。
他動用手段強迫她,她只覺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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