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莊。
依韻看著圓桌子上那雜七雜八的補品,收了之前那種小女兒姿態,特賢妻良母的問段議道:“呂文兮實在是太客氣了,竟然送這麼多好東西……唉,是不是要一氣兒全吃完啊?可不可以一次少吃點,換著樣兒吃?單吃一樣多沒意思。”
“你喜歡就行。”
段議在她旁邊小心的護著她,嘴角滿是將為人父的喜悅。
二人笑得溫馨和睦,然而心裡卻苦澀的要命。一個,是為守護不屬於自己的女人而沮喪落寞,一個,是無法與夫君分享喜悅的無奈感傷。
倘若楚軒知道這事兒,不定有多開心呢!
她翻遍全身想找出一件與楚軒有關的東西睹物思人,然而卻發現空無一物。就連那日被楚軒刻了字的綠檀木簪也被鄭角當信物傳給了楚軒。搜尋無果後,她越發覺得難受,但為了麻痺那群暗地裡的眼睛,還得做出初為人母的欣喜。
呼,真愁人!
段議見她興趣缺缺,知道她心裡也不好受,便好心提醒道:“我聽說,坐月子的女人多愁善感脾氣差,你卻這麼能樂。由此可見,咱的兒子一定是個開心果啊!”
依韻聽出他是告訴自己,可以借坐月子而發洩心裡的苦悶。但這會兒,哪裡是任『性』的時候,當即笑眯眯的道:“我也覺得奇怪呢,這倒黴孩子,出了讓我暈點血外,幾乎沒怎麼折騰過我。由此看來,生孩子並不是多辛苦的事兒啊!”
“我倒是聽說,生孩子吃東西會吐,吐酸水吐膽汁,有什麼吐什麼。”
一個聲音從門口響起,二人回頭看去,見客孤行閒閒的抱胸站在那裡,依韻當即奇道:“你不是那啥嗎?你怎麼對女人生孩子這麼有心得?莫非你也想生一個?或者你曾和別的女人有過孩子?”
呂文兮說他和客孤行是斷袖,依韻差不多已經確定這是呂文兮故意透漏出來的假訊息。就算呂文兮是斷袖,但斷袖的物件也絕非客孤行。只是,客孤行和呂文兮不是斷袖,那客孤行為何會那麼擁護呂文兮呢?
單純的志趣相投?
想到客孤行維護呂文兮的模樣神態,依韻當即推翻了這個設定。
就在她心思百轉的時候,客孤行提著幾袋牛皮紙包成的補品放到桌子上,很無奈的『揉』著眉『毛』骨道:“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依韻被他不軟不硬的損了一句,卻沒有發火兒,佯作不知的她湊近客孤行笑眯眯的問:“哦?你這輩子註定無法吃到豬肉,為何還巴巴的去看豬跑呢?還看的那麼仔細?莫非,你已經萌生退意了?”
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種反應,客孤行當即苦笑不得的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簡直是不可理喻到家。我好心給你送補品,你補品收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損人,你能不能厚道點啊?”
依韻當即委屈道:“我很悶,悶的我想摔東西,這時候怎麼可能還厚道啊。我師兄是孩子他父親,所以我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兒損他,萬般無奈,才損你緩解心情了啊!”
“悶就出去走走唄,這柳莊,除了北院不能去,別的地兒你隨便溜達。”
“為什麼北院不能去?”
客孤行聞言看了她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道:“因為北院鬧鬼啊,那裡去年曾經吊死過一個女人,你是懷有孩子的人,去那裡不吉利。”
“可我想去啊,鬧鬼的地方多刺激。”
客孤行被噎了下,當即氣呼呼的道:“隨便你。”
丟下這句話後,客孤行轉向在一旁不住擦汗的段議,無比同情的道:“段兄,自打認識你後,我是真的覺得你這媳『婦』兒不要也行,這鬼靈精喜歡鬧騰的『性』子,也難為你受的住。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看好她,別讓她往北苑跑。那個地方,對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不好。”
“對她肚裡孩子不好你就別再她面前說,”段議苦著臉道:“你現在的行為,相當於把一隻好看的蘋果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在她食慾起來的時候告訴她這蘋果有毒……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存心害人嗎?”
“是你們要問的好不。”客孤行表示很委屈。
段議皺著眉頭道:“我們問了嗎?”
雖然被段議依韻擠兌的尷尬不已,客孤行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見他強留在這裡,段議不由奇道:“你這會兒應該去黏著呂文兮啊?怎麼在我們這裡待個沒完了?莫非……你倆吵架了?”
“大夫在給他治病,他身邊不需要我。”
客孤行的話語裡滿是苦澀,“我想著,你們初來這裡一定很悶,所以過來陪你們說說話解悶兒。你們若願意,我帶你們把莊上參觀一遍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