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把侍衛服交給易宸後,本來打算先找個地兒隱藏起來,然後等晚上來個夜襲牢房。轉身的時候突然又想起楚軒似乎有交代那些獄卒在段議醒後把他送到府衙,不由得暗罵自己魂不守舍。
罵歸罵,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府衙方向,然後在揹人處隱藏好,等到夜深人靜翻牆進去。今夜府衙的防護很鬆散,按理說,太子在這裡住著,無論如何得加派人手兒才對。依韻想了想,隨即釋然,這大概是楚軒為她救出段議提供的方便。
她打算在救出段議後,順手殺死依舊在外面示眾的宋年。這樣可以快速的和段議拉近距離。
進入府衙後,她本打算打昏一個衙役,換上侍衛服混進去。但又擔心以前自己君侍衛的模樣太深入人心,便覺得勉為其難做次屋頂君子,誰知剛翻上去碰上一個全身神經緊繃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意見又來個個黑布蒙面的人,當即戒備起來。依韻見他大有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意思,當即十指放到遮住嘴唇的黑布上,這個動作,傻瓜也知道是噤聲了。
此時二人都伏在屋頂上,那黑衣人見她沒有一上來就攻擊,便問:“你誰?”
“和你一樣,劫富濟貧。”
依韻笑笑,然後慢騰騰的蹭過去,在那黑衣人再次緊張起來之前又道:“你也聽說這府衙有很多搜刮來的珍寶吧?道兒上有云,見一面兒分一半兒,我的意思,不如咱倆一塊兒偷,偷完東西一分各奔東西怎麼樣?”
“你是來偷東西的?”
“你以為呢?”依韻的聲音裡滿是疑『惑』,“怎麼?你不是……”
想了想,突然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莫非……”
“莫非什麼?難道你……”
見那黑衣人如此緊張,依韻一顆心沉了下來,她大概猜出那黑衣人要做什麼了。但是,還得往下試探,確定了再說。
她伏在那裡看著眼中滿是戒備的黑衣人道:“莫非你也是受人之託,來殺……太子的?”
那黑衣人驚得往後仰了下,雖然沒有說話,依韻已經猜出了那黑衣人的答案,當即壓下心中的緊張輕聲笑道:“他可真是招人嫌啊,才來這裡就被這麼多人刺殺,實在是……樹大招風?唉,我這個詞用的對不對啊?”
“雖然很想知道咱們的僱主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但殺手這一行有個規矩,不得洩『露』僱主的半點資訊,除非被人查出來。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了。”
“好吧!”見那黑衣人一臉認真,依韻笑笑,道:“既如此,看咱倆誰先殺了那人,誰先殺功勞歸誰……”
“不行,道上有規矩,先來後到……”
見這黑衣人如此可愛,依韻登時忍不住生了要逗弄他的心思,把美目一瞪道:“你不知道‘先下手為強’嗎?唔……我不跟你說了,我要下去扮作可以隨意進出大堂的御林軍,這樣的話,殺太子輕而易舉。早知道你在上面,我就不來了!”
“你……你別下去,上面比較安全!”
那人似乎沒見過女刺客,當即起了惜花之心,“那啥,如果不是辦不成事兒要以死謝罪的話,我真的會把這機會讓給你……你……”
“你主子誰啊,這麼惡毒!”依韻狀似無意的問。
“他……他本來就是惡毒人,連親哥哥都下手的人……啊,我失言了!”依韻的出現無形中打擊了黑衣人的殺心,他有些無措的伏在那裡。
見他如此,依韻暗歎了口氣,她本來打算抽準機會把他推下去暴『露』給楚軒,此時見他如此,竟然有些下不了手。想至此處,不由嘆息道:“放心,剛才我什麼都沒聽到……”
說到這裡,突然下定決心一般看著那黑衣人道:“我跟你說,我的主子主要是讓我來殺太子,順便還讓我救一個刺客。你看,我家主子如此仁善,你家主子卻……算了,不跟你說了,你這樣的人,一定是死士,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的。”
“我不是死士,我只是殺手……你說的話,我能聽進去。”那黑衣人小聲道:“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接的大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活兒,只有這樣的活兒,僱主才會給很多銀子……我需要銀子娶媳『婦』兒,娶了媳『婦』兒,我就安心過日子。我不要繼續當殺手了,你呢?如果你願意,我……”
依韻大概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怪不得這麼多話,感情是想讓自己做他媳『婦』兒呢!
“我以為殺手心都是冷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她嘆息著對他說,“你如此,你先回吧,等我辦完我的事兒,我就去找你……”
“我想幹完這一樁,僱主給了我很多銀子……”
“我怕你有命殺人無命花,”依韻沉聲點醒他,“你好好兒想想,你僱主心那麼狠,又讓你殺如此重要的一個人,你覺得事成之後他還會讓你留下來威脅他嗎?他會殺了你的笨蛋!”
“這……這怎麼會……”
“你資歷尚淺,這一行的兇險還沒有完全體驗到。”依韻沉下了聲音,看著他道:“前幾次買賣大概也賺了不少錢吧,拿著那些錢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的話,沒準兒我哪天會在哪個角旮旯看到你的屍首。”
“那你呢?”完全被依韻說動的黑衣人看著依韻道:“跟我一起走吧,殺太子的買賣,不好做……”
依韻笑笑,看著他大:“你白在這一行混了嗎?難道不知道有家養殺手一說?我是家養的殺手,我若逃了,勢必會被主人追殺致死……讓我跟著你,你能護我周全嗎?你的資歷身手都不如我,你拿什麼保護我?”
“我……”
“練好功夫再來找我吧,等你完全有能力保護我的時候!”
她笑笑,覺得這樣的一個人,誰嫁給他都會幸福。只要不做殺手,他此生都會過的很好。善心是相對的,他發善心,她便也生了惻隱之心。她可以肯定,只要他對自己表現出任何一分惡念,她都會不惜暴漏行跡滅了他,因為他要殺的人,是楚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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