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不恨朕?”
楚軒苦笑了下,嘆息道:“做兒子的,怎麼可能會很父親呢?兒臣只是覺得委屈……”
“你還是怪朕!”景宣帝眼睛裡的光彩黯淡下去,喃喃道:“朕真的一直在傷害著你們兄弟嗎?朕一直以為……以為自己是個好父親……”
“父皇,都過去了,兒臣不願意再想過去的事兒。”楚軒起身走到景宣帝跟前,不無坦誠的看著他道:“兒臣這次醒來後,突然覺得人生在世,其實誰也不必苛責誰。處其位謀其事,這很正常。父皇對兒臣所做的那些,無非是盡一個帝王的責任罷了!其實……憑心而論,父皇對兒臣已經足夠好,那日是兒臣混賬了!”
“你當真如此想?”景宣帝不確定的看著眉眼清明的兒子,楚軒笑笑,眉眼恍惚的道:“死過一次的人,看事情會更豁達。眾生皆苦,兒臣不怪父皇。”
聽他如此說,景宣帝一顆心險險的放了下來,沉默良久又道:“既如此,抽空去看看你母后吧。”
“兒臣昨兒個從御書房離開,去看過母后了。”楚軒一臉無害的笑道:“母后很好,就是說父皇這兩日總部去怡賢殿。母后說,父皇許還是怪她說那些狠話,不過她不認為說的有何不對。所以,她願意等父皇回心轉意去和她履行白頭偕老的承諾。”
“她真如此說?”景宣帝有些激動,鼻尖甚至沁出了薄汗。
“父皇心裡疼了母后這麼多年,難道您會不知道母后的心思?”楚軒嘆了口氣道:“她當時說那些氣話,完全是愛子心切的緣故。如今兒子都沒事兒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生父皇的氣?”
“朕這就去看她!”
聽楚軒如此說,景宣帝立刻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父皇,兒臣還有要緊事要求你……”
“全準了!”
門外傳來景宣帝不負責任的聲音,而門內的楚軒愣了一下後,臉上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
離開御書房回到胥苑,去房裡沒找到依韻,便揪住落塵問依韻去處。
“太子妃去三公主那裡了。”
確定了依韻的去處後,楚軒壓下心頭起伏的情緒吩咐落塵派人擺膳。
早膳吃完,等候多時的秦寄從外面進來回話,“殿下,捧硯姑娘已經抓住了重要的線索,這事兒不兩日就會水落石出。”
“注意點兒,事兒別鬧得太大,僅限胤宸宮的個別人知道就好。”楚軒把茶盅放在一旁,看著秦寄道:“所以,把一些信不過的人處理掉,我不想讓這事兒傳到父皇母后耳中,更不想讓這事兒飛出宮城,你明白嗎!”
“既如此,殿下當初為何不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秦寄嘀咕道:“折騰這麼大的動靜嚴查,最後卻偃旗息鼓,這不折騰人嗎!”
“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楚軒揚起了眉。
秦寄立刻一縮脖子乾笑道:“小的不敢,小的這就辦事兒去。”
說完,慌忙退了出去。他剛出去,外面有宮人回道:“殿下,造辦處把太子妃差遣定製的東西送來了。”
定製的東西?楚軒愣了下,究竟是什麼東西,害得這丫頭巴巴的特意定製。想到這裡便道:“拿進來!”
造辦處的宮人低著頭進來後,對著楚軒賠笑施禮道:“殿下,太子妃一早讓捧硯姑娘送去的圖紙,造辦處的師父已經照樣兒做出來了。殿下看看合不合心。,若不合心,小的立刻拿回去讓師傅們該。”
滿心好奇的楚軒接了過去,開啟匣子後,入眼看到兩枚和早先式樣一致的簪子躺在那裡。
拿起來把在手裡細看,只見簪子頂端竹節處,還各刻了兩行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看到這裡,不由得苦笑了下,能偕老嗎?
想到這裡,便對那垂手等候的宮人道:“把這兩句詩換掉,該做——嗯,讓我想想……”思索了會兒,擊掌道:“改做‘絮雲補憾,破鏡重圓’,每根簪子末尾再加一句——‘活在當下’!”
依韻從楚蕭處回來,見造辦處已經把東西送來了,便拿起來查驗。
在看到和自己原先設定不一樣的字後,很奇怪的問正在寫著什麼的楚軒道:“你讓他們把這上面的字改了?”
楚軒笑笑:“除了我,還真沒人敢改你的東西。”說話間擱下『毛』筆走了過去,看著依韻手裡的綠檀木簪子笑道:“我覺得這樣改挺合適的……”
“合適嗎?”依韻忍著氣看著他,把兩句意頭兒很好的詩改的像生離死別一般,這是哪門子的合適!但因為不想和楚軒拌嘴,便想了想道:“真可惜了,我本來要把這兩根簪子當成林安和捧硯的新婚禮物,如今被你改成這樣……算了,我還是找個丈夫遠征的女人送了吧!”
楚軒:“……這簪子你原是要送給林安他們?”
見他臉跟吞了個蒼蠅似的,依韻心情大好,眯眼笑道:“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這是你送給我的賠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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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你把我那幅畫兒強行搜刮走了,那不正是賠罪禮嗎?”依韻很奇怪的看了楚軒一眼,隨即做出一副瞭然的樣子笑道:“哦……我說怎麼回事兒,原來是有人對號入錯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