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硯被她後面的話唬了一跳,登時悲聲道:“公主在胡說什麼啊,你們吉人有天相,怎麼會死!太子沒事,我向您保證他沒事。就在早上的時候,對,就在您醒來之前,林侍衛讓秦寄來告訴我說……說太子殿下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修養,對,就是這樣。”
謊言之所以有人相信,那是因為它好聽。
人越是無助絕望,就越容易相信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此時的依韻,她聽捧硯如此說,本來空洞的眼睛立刻明亮起來,本來軟綿綿的胳膊也有了力氣,緊緊的扯住捧硯的袖子扯著發乾的嘴唇道:“真……真的?他沒事嗎?”
“……是的,殿下沒事。”捧硯深吸一口氣,把眼淚送到心裡。輕輕的扶著依韻躺了下去,“公主好好養病,您自被送回來就一直高燒不退,別撐著了。我去御『藥』房看看今天的『藥』熬好了沒,雖然那『藥』效果似乎不大,但聊勝於無。”
頓了頓,又補充道:“然後,我拐到太醫院看看太子殿下,他若醒了,我立刻稟於公主。”
聽她如此說,依韻更是急著催她快去。
捧硯幫忙把依韻的被角噎好,輕輕的道:“那我讓落塵進來伺候吧,公主病著,身邊沒個人可不行。”
“好。”聽到楚軒沒事,驟然放鬆下來的依韻頓覺一陣疲憊,無意識的應了句,然後昏睡過去。
落塵原先是宮裡配給胥苑的大宮女,但因為依韻看重捧硯,所以才退居二線。
她為人陽光大方,並未因此感到不快,反而十分配合捧硯。如此一來,捧硯也極為信任她,有些來不及做的事兒,就全權交給她處理。
落塵人很聰明,做事很穩妥。
捧硯教給她的事兒,一次都沒辦砸過。
見依韻睡著後,捧硯輕輕的掩上房門走了出去。如此這般囑咐了落塵後,這才心事重重的行走在去御『藥』房的路上。
御『藥』房與太醫院只有一牆之隔,中間還有一個月洞通著,所以去探視楚軒病情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楚軒一夜都沒離開太醫院,讓她懷疑初楚軒其實已經無治,那群太醫只不過是在拖延自己的生命做垂死掙扎而已。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的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急急的道:“公主怎麼樣了?”
是林安。
捧硯深吸口氣回頭,看著急的滿頭大汗的林安道:“你別急,已經沒事了。”頓了頓,看著明顯鬆口氣的林安又試探著道:“……我去太醫院,一起去吧?”
“好。”說完這話的時候,林安看了她一眼,似乎還要說什麼,但終究沒張開口。
二人行走在漸漸熱起來的青石路上,就在這時,聽林安道:“希望太子快些好起來,只有這樣,公主才能像以前一樣。”
“不,我一點都不希望太子醒過來。”想到楚軒上次醒來後的冷酷無情,捧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為什麼會如此說?”林安臉上寫滿不解。
捧硯解釋不出來早先發生的事兒,只是苦笑著搖頭道:“我說不清楚,但是,如果太子醒來會給公主造成威脅的話,我希望他永遠不要醒來。”
“威脅?”林安越發糊塗,扳過捧硯的肩膀很奇怪的道:“你究竟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捧硯愣愣的看著眼前林安的臉,一時間有些無措。這樣的動作,他以前從來沒有過。
但這會兒很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於是輕輕動了動肩膀,驚覺的林安立刻鬆開手和她並齊走路,只聽捧硯不無複雜的道:“我覺得太子……很陌生!”
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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