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
帝后初時還很有耐心的解釋開導,到最後煩了,就不怎麼搭理這一茬兒。
小丫頭沒辦法,只得去纏一母同胞的哥哥楚軒。楚軒剛開始也很有耐心的證明她是實實在在的公主。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這丫頭一次又次一次的苦著上門詢問,漸漸的楚軒煩了,便告訴她,只要她出嫁,這些謠言就會被她丟在宮裡了。
這本是哄小孩子的話,沒想到,楚問竟然堅定不移的信了好幾年。現在十三歲了,依舊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如今被楊慎附體的楚軒把早期的謊言戳破,這對周圍沒有一點安全感的小丫頭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聽他說即使嫁人也無法擺脫那可怕的謠言,楚問眼圈兒紅了紅,很委屈的退到門框處無力的滑了下去,雙手抱膝哽咽道:“這麼說,就算嫁人,我也擺脫不了不是帝后親生的謠言了嗎?那我怎麼辦啊!”
“乖,去問你三姐。”說話間楚軒看了她一眼,見她竟然坐到地上,登時不悅道:“起來,你是公主,這樣成何體統。”
“我不是公主……”楚問咬了咬嘴唇,流淚道:“他們說我是野種,是禍害,說我在出生的時候就該被溺死……”
“這是誰說的?”依韻聽得心頭火兒起,上前扶起楚清,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道:“你告訴我是誰說的,我找人去打她們板子。”
“都說了!”楚問扁了扁嘴,然後哭倒在依韻懷裡。
“……”一陣無言的依韻求助似的看了看楚軒,楚軒邊翻奏摺邊道:“你聽她胡說,一旦父皇母后不見她,她就跟驚弓之鳥似的。宮人一個奇怪的眼神她就會聯想到很多難聽的話,更別說宮人聚在一起說是非了。”
“那你倒是給支個招兒啊!”衣衫已經被淚水打溼的依韻苦著臉看楚軒,沒想到楚軒回頭看著她很認真的道:“帶她去找三妹吧,你們三個在一起說說話兒,互相倒倒苦水,苦著苦著就好了。”
說完,視線重新移到奏摺上嘀咕道:“我得把這些摺子看完,能為父皇分擔一些是一些。晚些時候,我得去南書房一趟,畢竟是親弟弟,哪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依韻北來還指望他能針對楚問的事兒出出主意,然而在聽到他剛才嘀咕出來的那些話後,突然想到自己要幫他分憂的本意。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依靠他!
意識到這一點後的依韻深吸口氣擺正心態,輕輕拍了拍兀自痛哭不已的楚問輕聲道:“九丫頭,跟嫂嫂去你三姐那裡。你哥哥最近忙,咱們別打擾他。”
“可是……”
“走吧!”依韻看了故作忙碌的楚軒一眼,突然意識到他再三讓楚清去找楚蕭的原因,不由得暗罵自己思維遲鈍。
末了,回頭看著兀自遲疑的楚問道:“世間沒有絕對的死路,咱們去你三姐那裡集思廣益下,興許會找到好辦法。另外,你三姐快要嫁人了,你剛才在外面不是對我說,你很想嫁人嗎?去你三姐那裡,你也許會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兒。”
好說歹說,楚問終於跟著她出了胤宸宮。
她們離開後,楚軒隔著窗子看著她倆遠去的背影滿腹心事。
不知為何,依韻這些日子,漸漸沒了自己。在宋宮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的稜角,如今正在陳宮的教條下被磨去。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所以他覺得惶『惑』不安。
真的很懷念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還有一些鬼靈精的小丫頭啊!
究竟是什麼使她做了這些改變?自己嗎?
據說,兩個很有主見的人在一起,其中一個人會不知不覺的依賴那個相對更有主見的人。
畢竟一個人扛了太多的事兒,所以遇到比自己強的,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去依賴。
想到這裡,楚軒眉頭擰了起來。
她究竟,在扛什麼啊!自己能幫她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前不久依韻說的一些話湧入腦海。
“如果給你五年時間的話,你有沒有把握讓陳國的國力與宋國抗衡?”
……
“陳國不能這麼下去,你身為陳國未來的君主,應當未雨綢繆。”
……她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在意陳國的國力是否能與宋國抗衡?為什麼刻意強調‘五年’這個時間?
難道……
過去未完全放在心上的事兒突兀的湧出腦海,覺得事有異常的他一顆心懸了起來,朝著外面的小太監道:“去叫林侍衛來,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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