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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載春秋已悠然逝去。
開啟記憶的照片,他們似乎都不願承認自己變化了這麼多,只是再不也想再留一頭板寸了,腮幫子兩邊有著隱隱的青色,眼神中少了幾分探尋、迷茫的意味,笑容中多了幾分淡然、穩重。大學的四年,是哥哥與叔叔之間的距離,是姐姐與阿姨之間的距離。當主道的白楊又綠了,當繽紛的落葉再次墜落,當遠方的寒鴉掠過枝頭,當滾滾熱浪再次洶湧襲來,我們又憶起彼年的小時光,在一聲微微地嘆息後再繼續向前走。
申騰飛說,亦飛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人,兩年之間,他是我們之間變化最大的人。亦飛說自己始終堅持這樣的一個信念,任何人可以做任何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張亮說,你說的這番看起來自信滿滿的話有時候可以作為藉口。亦飛笑了笑說,這是我迄今為止二十年來的藉口。申騰飛說,我從來沒有想到你一爆發起來能有這種能力,上個學期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亦飛說,我們還會繼續做。申騰飛說,你打破了我對“書呆子只會讀書”的誤解。亦飛攤開手說,我可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書呆子,我是吊兒郎當的書呆子。
光陰是把無情的刻刀,他的鬼斧神工體現在年月越久,雕琢越細膩。兩年的時光,大家都被改造了一番,也許是時光太短,差別不甚明顯,但足以察覺出歲月粗糙的手筆。“四年後,你們這一批人將會千差萬別;四十年後,你們身上再也找不到相同的地方。”亦飛他們一直銘記著大學第一節課教授的預言。盡管他們不願承認,這群註定要分道揚鑣的年輕人身上的差別越來越大。亦飛有時想,大學就像一場長跑,每當跑到一半的時候,場上的形式就基本固定了下來,異軍突起並不多見,更多的是想在氣喘籲籲中盡快結束剩下的旅程;亦飛以為,要想最終取勝,不必在剛開始就做領頭羊,但必須成為最前面的一批之一,剩下的時間就留給慢慢超越所有的對手,等到發現對手難覓的時候,才終於迎來比賽的最後一個挑戰:超越自己。
亦飛掃視了六位舍友,暗暗想著,他不能說自己是宿舍裡面最優秀的,但是他無疑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申騰飛一向擁有自己的主見,是個實幹家,經常給亦飛提一些中肯的建議。張亮經常與自己有口舌之爭,有次兩人對罵,罵了十幾分鐘,終於因為感覺沒意思停了下來。吳輝處世十分淡定,喜歡讀書,不過偶爾挖苦亦飛,亦飛總是一笑而過。羅青是個沉默派,申騰飛告訴他:“生於幽默,死於沉默”,但他一如既往地不茍言笑、沉默寡言。胡京是個極其刻苦的人,作為一個“屬性”與亦飛相似的人,他經常說一些令亦飛費解的話:“,你上了一天的自習啊!”亦飛反問:“你不是也上了一天的自習嗎?”胡京搖搖頭,說:“你應該說我看了一天的手機還差不多。”龐華的特點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找不到什麼明顯的缺點,優點亦然。周宏文是一個讓大家都比較擔憂的存在,他比亦飛更早地進入墮落期,卻至今沒有爬起來。兩年之間,他收到兩次學業警告,他掛科數目之多,連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但偏偏他又是一個格外淡定的家夥,但其他舍友為他焦急的時候,他一如既然地過著我行我素的生活。後來大家對他習以為常了,便任由他獨居在自己的另一種境界之中自生自滅。
致遠一度認為自己過著逍遙的日子,愛過幾個人,傷過幾次心,丟失了夢想,又找到了夢想。現任女友陳紫悅被他認為是最佳女友,拋去身材相貌乃上乘尤物,單是內心清純就足以讓她淩駕在他所有擁有過的女孩之上。致遠和徐教授成了忘年交,他教徐教授學電腦,徐教授則傾畢生之所學傳授於他,還給他灌輸了很多人生厚黑學,致遠把徐教授當成另一個父親來看待。退出足球隊後,他很少有機會見到其他老隊友了,但是“球王”還是經常見,兩人說說笑笑,插諢打科,頗像幾年不見的“酒肉朋友”。貝利問致遠,現在懷念球場嗎?致遠說,我可能留下了一生的後遺症,對守門員心有餘悸。貝利哈哈大笑。致遠說,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貝利說,是什麼。致遠說,我當了一年的守門員,對於足球規則還不是很瞭解。貝利笑著說,守好門就行了,管那麼多也沒用。
有時,致遠還是會想起郭曉和白詩璇。致遠覺得自己進步了,現在遇到了郭曉和白詩璇,他們互相開著玩笑,好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只是眼角閃亮的液體無法掩飾他們內心的感情。致遠常常對自己這樣說:“或許我無法改變過去,但是我能改變對過去的看法。”這是徐老師教給他的人生哲學之一。何雷和致遠關系不錯,何雷喜歡讀韓寒的書,經常盜用韓寒的一些犀利的話來裝深沉,不知何時,致遠從辰逸那裡聽來一句貌似驚人的話來批判何雷:“這種虛偽的麻木不仁是危險的,是一種寡廉鮮恥的表現。”何雷被這句風牛馬不相及的回答震得發慌,故作鎮定地回複一句:“每個傻子都按自己的方式來發瘋。”每每此時,致遠總是敗下陣來,他倒是沒有何雷那麼多犀利的句子。
辰逸總是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像冬天的暖陽一般。從他的嘴裡總能蹦出幾句有哲理的句子:“睡在哪裡都是睡在夜裡。”“所謂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幻想是為了創造現實,而不是美化現實。”“我希望我支離破碎的大學生活能有一個美輪美奐的結局。”……
無論辰逸自己有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確把他分別看待的。有一次,有個學妹問他,學長學長,你是詩人嗎?辰逸說,不,我是大詩人。兩人哈哈大笑。後來這個笑話傳開之後,大家便稱他為“大詩人”,起初辰逸樂此不疲地糾正每個人對他的稱號,後來幹脆聽之任之,享受著這一份並不真實存在的虛榮。
老二老三老四把辰逸當神人看待。老二強行拉著辰逸發誓:“茍富貴,勿相忘。”老三則是嘻嘻哈哈地湊過來問:“辰逸,幫我寫個情書唄。”後來,老三如願追到了女友,女友知道了真相之後,笑罵老三,早知道我不答應你了。老四經常研究辰逸的文章,辰逸認為老四是誤入歧途,便崩出一句:“學我者生,似我者死。”這句看似狂傲的話在老四的眼裡則引起了無以複加的膜拜。後來這件小事又流傳了出去,文學院同學對此褒貶不一,有人說辰逸是個虛偽的狂傲家,何不幹脆大呼:“我是太陽!”有人稱贊:“真性情。”只有辰逸暗暗嘆了一口氣,心中想到:這不過是我竊用了齊白石的一句話罷了。總之,在文學院真實發生著這樣一件事,一部分人把我辰逸推上神壇,一部分人要讓他名譽掃地,所幸,兩者都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