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問過我。”致遠狡辯道。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紅深情又絕情地看著致遠說,“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致遠用側眼看到訓練的同學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了,紛紛互相低語著向著致遠所在的這邊看來,心裡覺得不妙。
“她喜歡一個人,不太喜歡跟我一直在一起。”致遠邊皺眉說著邊注視著場上其他同學的反應,楊戰已經慢慢地往他們這邊走了。“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我不喜歡……有一點點吧……但是,我確實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看待的。”
“朋友……”紅淚眼模糊地苦笑著,“那你為什麼還……”說吧,紅低著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楊戰已經過來了,看到致遠伸在半空又停在紅頭發上頭猶豫著的手,猙獰著臉罵道:“拿開你的髒手!誰讓你欺負紅了?”
致遠不屑地看了看楊戰,心想道這莫非就是給紅表白被拒的家夥吧,沒有理他,而低聲對紅說道:“我那時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會錯意豈不是很尷尬?”
紅的眼淚在睫毛上閃閃發光,像晶瑩的寶石,紅著眼睛的她更加楚楚可憐,像個惹人憐愛的囡囡。合唱團同學對雞毛蒜皮事情的好奇正如他們對未知音話間已經聚到了致遠的不遠處,個個眼睛像抹了機油一樣明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紅和致遠,不肯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楊戰尷尬地站在一側,罵道:“馬致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沒有人理楊戰,他漲紅了臉緊握著拳頭憤憤地把毒蛇般的眼睛看向致遠,牙齒咬得緊緊的,整個人像著魔了一樣,似乎就等著紅一聲令下,把瘋狂的憤怒、痛恨用雨點般的拳頭傾瀉在致遠身上。
“楊戰,關你什麼事?”紅冷漠地瞥了楊戰一眼,用傷感的眼神看著致遠,似乎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致遠感到頭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茫然,呆滯地站著,想要微笑但已經僵硬的臉不聽使喚,只見致遠吐出了一句話:“對不起,你能找到比我更優秀的人!”
站在一側的楊戰莫名的興奮起來,他一改剛才憤怒的表情,像變了個人一樣環視大家一週,重新又緊握著拳頭,忽而詭異的一笑。
紅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做朋友總歸可以吧?”
致遠點了點頭。
人群中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氣。這時候,有人恰如其分地唱了起來:“感情的世界傷害總是在所難免……”又有人接道:“說來實在嘲諷,我不太懂……”下一個人又唱道:“憂傷並沒有好一些……”“想要不能留,才最寂寞;你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致遠氣得大罵:“你們能不能消停點……”有個聲音低低地唱道:“如果世界聽不明白,對影子表白……”
致遠氣得直跺腳。楊戰不合時宜地唱道:“醜八怪……”。致遠把像刀鋒一樣犀利的眼神射向楊戰,楊戰則回之以不屑、嘲諷、可憐。
一上午心不在焉的排練完,老師帶著笑意走到致遠旁邊,笑著問:“致遠,我知道了。”致遠點點頭,沉默著。
老師名叫徐谷,已經年近花甲,一頭梳理得幹淨利落齊耳的白發,他經常穿著一件中山服上衣,一個褪色的、寬大的牛仔褲,在操場大聲唱歌,歌聲嘹亮而又渾厚,像圓滑的石頭一般,又想光滑的絲綢。他是一個老藝術家,臨近退休,被銀門大學又返聘回來給校藝術團、合唱團當指導老師。致遠對徐老師頗為尊敬,徐老師給致遠教了很多音樂技巧和經驗,兩人有時還能笑著打哈哈。
許谷老師過來拍了拍致遠的肩膀,嘆氣說道:“年輕人啊,不經歷一些感情上的挫折,是長不大的。你好好想想吧,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該過去的總會過去的。”
致遠看著老師炯炯有神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