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你說一個地滾球過來的時候,你為啥要跳?”貝利看著致遠問道。
“我想踢球啊。”
“踢到了沒有?”
“沒碰到。”
“知道為什麼嗎?”
“我跳啦。”
“為什麼要跳?”
“我下意識的。”
“……”
短暫的沉默之後,貝利緩緩說道:“你要先看球,再作反應。不要以為你一跳,就能把球攔住了。有時候還得用頭球哩,不要那麼死板。”
晚霞的霓裳漸漸消散,原本蔓延在天際的蔚藍漸漸穿上了黑色的外裝,柔和的流光漸漸照射下來,地面像流霜一樣潔白。草叢裡傳來稀稀疏疏地蟲鳴聲,彷彿是沒有睡醒般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地唱著沙啞的夜曲。遠處教學樓閃耀的燈光照射過來,早已在夜空中失去了原有的光輝,也便和著月光慘淡地灑在地上。操場的人不減反增,走的都是汗流浹背的運動健兒,來的大多是互相依偎著款款前行的戀人。
貝利轉頭看了一下身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笑啥?”致遠疑惑地看著貝利。
“我想起我高中的同學…嘿…我覺得他跟你有點像啊…”
“他也是後衛?”
貝利伸出右手,讓食指在空中左右晃動,“他是守門員。你知道他怎麼嗎?他守門可逗了…明明是地滾球…他非要跳起來用手擊球…哈哈…擊中了空氣…我們給他說了好多次了,沒用啊…還有你知道啥情況嗎?明明球是從右邊球門慢慢滾過去的…這兄弟慢慢地向左邊躺了下去…你要知道…撲錯方向也就算了…關鍵是慢慢地躺下去,簡直就跟放慢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他就直直地躺倒地上…哈哈…我們都哈哈大笑。”
致遠窘迫地看著貝利。
“我們笑他是為了倒下去也倒下去…我們問他:‘你能不能撲得幹脆一點,像風一樣,像閃電一樣…不要像個娘們一樣…你是演員嗎…還是說為了誘惑對手做的假動作?’他最後告訴了我們實話…原來這兄弟怕把自己弄受傷了…我也是醉了。”
“這不是很正常嘛…我說有這些顧慮…”
“我靠,守門員啊,守門員可是最後的一道防線,那你說守門員這樣跟就直接把大門敞開有什麼區別。‘卡恩’‘雅辛’,我的天,看看人家都是怎麼撲球的!”
“咱們畢竟是娛樂嘛。又不是專業的。”
貝利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但是總得認真啊,你說是不是,那照你這樣說,什麼事都讓專業人員去做,這世界還怎麼運轉?”
致遠呼了一口氣,點點頭。
貝利表情緩下來,問道:“你說你為啥要跳?”
致遠抬頭看看天空,慢慢說道:“其實我就只是想做一些動作…比如說淩空抽射…這樣的動作,看起來挺帥的…所以就想跳起來…看能不能做出來。”
“你急啥?不會走路就像飛啦!哪有這麼容易的,我從小學開始練足球,都不一定做得出來這動作。”
致遠撓撓頭,說道:“我其實還想做那個…倒掛金鈎…射門的動作。”
貝利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不得不說,你這樣想不錯,但是還得從基本功練起。看起來普通的動作要領,其實很實用。現在倒是沒有必要追求那些華麗的動作。”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