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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多一來,李啟顯然吃夠了苦頭,這苦頭令他極速的成長,是以聽完這話也跟著笑了:
“所以,我輸了。”
簡單的五個字,滿滿的無奈,白露看他那副被世事磨去稜角的模樣,於心不忍,遂道:
“先生,不管在哪裡,都不可能一馬平川的。”
李啟看著她給彼此各斟了杯茶,苦笑道:
“可這官場關系的,是國之未來,是民之所向,然而卻被一群趨炎附會之徒霸佔,今上竟然還越來越重用閹黨,實不相瞞,先皇在位時我父親不願出仕,便已然覺得高家不仁,帝王權術玩的很好,卻沒有愛國愛民之心,我當時也有同感,才選擇新皇輔佐……”
說著搖搖頭,
“先皇不過二子,一子在邊疆招兵買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子登上皇位,卻快接近荒淫無度了,這高家,把我國民之氣運都耗盡了。”
屋子裡一時陷入安靜,彩鳳在旁邊聽著,心裡覺得很奇怪,這李啟對於蔣家欲害自己之事,似乎完全不關心,更奇怪的是,這些話堪稱大逆不道,好像是對知己好友才會說的,為什麼會對姑娘……
忍不住瞧了眼白露,面色坦然,倒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可這位李大人就……
正想著,只聽白露忽而問道:
“那若先生不願從官了,想去做什麼?”
李啟想了想道:
“子承父業,回家教書吧。”
白露緩聲道:
“那若是教書的時候,發現某個你很看好的學生,誤入歧途不肯回頭怎麼辦?亦或是,學生中有陰奉陽違金玉其外的,該怎麼辦?”
她頓了頓,沖李啟展顏一笑,
“難道先生,也會覺得書院氣數已盡,或者說,我華夏文脈已斷嗎?”
李啟默然,白露繼續道:
“雖說教書看上去比不上為官之重,事關國民,可本質上沒有區別,我華夏朝代眾多,但歷史悠久,無論分裂還是統一,無論亂世還是盛世,其實說到底就跟個人一搬,有高峰也有低谷,人心不古,這句話本身就是古人所說,所以,我們今世之人,能做的就是盡人事敬天命。”
說著直直看向李啟,
“道理先生不是不知道,否則不會被貶來蜀地後,還盡力盡力的去做,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先生只是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而已。”
李啟一直沒有說話,只盯著角落出神。
白露說的對,他若真想辭官,早就被罷時便可退了,然而他卻聽命來到這裡,還在小小錦宮的推官之位上殫精竭慮,可不就是不甘心嘛。
今兒見到白露,被蔣家勾結錦宮的訊息撩撥一下,便激發了他的憤慨,細想一下,他真的想辭官嗎?不,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
可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
李啟望向白露,對方正低頭端茶品茗,他驀地明白了,因為他知道她能聽懂,而自己,就像個跟娘親撒嬌的孩童般,明知不是,也要說來一番圖個痛快而已。
李啟恍然大悟,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撇開目光,輕聲道:
“多謝開導,是我無狀了。”
白露放下茶盞,又笑了:
“李先生只是離鄉背井,遠離親朋,難免孤單落寞,恰好又遇到這種宵小之輩,一時激憤實屬人之常情,常人若在您的位置,恐怕早跳腳失態了。”
李啟失笑道:
“你倒是會安慰人,我可不是已然失態了。”
白露一怔,以前倆人相處,多半是透過第三人,譬如傅傑轉述,或者從其他途徑聽說彼此的事跡,為數不多的幾次交流,不是隔著布簾就是有禮有節點到即止,哪裡有今天這般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