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是因為司武的事情,所以督促秦樓急匆匆把家裡人接過來,那這就是變相把人託付給高鶴了,當即心裡頗為歡喜,覺得關鍵時刻,白露還是想著依靠自己,便讓朱家把人喚來問問。
回去告知給秦樓,後者十分感激,朱家老二囑咐道:
“你的本事毋庸置疑,否則從前也不會選你,可你從前看的慶王可不是真的他,面對他答話,要像你從前對著先皇時一般,明白嗎?”
秦樓忙不疊的答應,第二日本來是領去議事廳的,但高鶴要先跟眾屬官商議公事,秦樓便只能在外面等著,待結束時,高鶴卻讓人將他領去王府的外書房。
因為秦樓還不是他的心腹,那書房雖說是外書房,但也不是一般朝臣能去的,是以朱家三兄弟有些不解,但也依言辦了,他們哪知道高鶴因為白露的關系,自然早把秦樓做為心腹來培養了。
等進了書房內,當著朱家人面前,問了幾個例行問題,而後當即擬定了官職,乃王府的儀衛副,從五品,看著品級不高,可這是王府的守備,離王上近,稍稍賣些力,加官進爵不難。
朱家很奇怪高鶴能如此信任秦樓,後者自己倒是心知肚明,於是等高鶴支走朱家,問起他從哪裡來,秦樓便實話實說了:
“屬下確實從焦邑而來。”
高鶴接著問道:
“為何而去?”
秦樓猶豫了一下,隨即單膝跪地道:
“白姑娘對屬下有恩,她為我著想,舉薦我來投奔王爺,我雖決心忠心於您,鞠躬盡瘁,但也不能忘恩負義,再者我離開時,白姑娘說會親自向您說明……”
這意思就是不能說了,但什麼事情不能說?高鶴皺起眉頭,心裡的感覺不太好,秦樓這不能說,其實反而是變相的說了。
他本待繼續追問,可看到秦樓模樣,便揮了揮手,而後兀自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旁邊一直聽著話的王峻不由道:
“不如去信問荇萍她們好了。”
高鶴搖搖頭,荇萍窈窕並不是她的心腹,這事估摸只有彩鳳秦樓這樣的才能得知,王峻見他神色不渝,轉了轉腦子也知道在擔心什麼了,便趕緊道:
“剛才秦大人說白姑娘準備親自向您說明,那就是說,應該會回來的……”
這話倒是提醒高鶴了,吩咐王峻往焦邑去信,讓陳厚等人嚴密監視華宅和白露,包括彩鳳,除非有危險才可出面營救,總之一定要跟緊,不可丟掉她們的行蹤。
這訊息發出去後,高鶴總算輕鬆了一些,而出去的秦樓則鬆了口氣,因著貼身的都知道他的背景,於是王崇在安排他時特別照顧,搞得他十分不好意。
這般等了幾日,秦家人就到了,秦樓的兩個手下,是將人騙來的,只說秦樓要成親了,要他們來主婚,等知道是騙人的,氣的要揍兒子,還好在知道秦樓已經做了王府儀衛副後,秦老爹總算是熄火了。
因為早年的打擊,加上年歲大了,秦老爹已經有些糊塗了,秦樓並未告知慶王接下來可能會做出的離經叛道之事,所以秦家覺得雖然是為王爺做事而非皇帝,但好歹也是官身。
將人安頓好,有朱家看著,秦樓十分放心,自從上職後第二日,他就住進了王府裡。
本來王府的安全主要由石鵬來,相當於儀衛正了,但現在到處需要人,他的職位也不能老是委屈在王府內,於是後來王府內的防備,就主要以王崇負責了。
後來提拔了陳凱為儀衛副,但陳凱畢竟年輕,秦樓於是新來的,因此還是以王崇為主,秦樓也自知要謙虛謹慎,是以倒沒有什麼不平衡的。
就這般又過了大半個月,連西北都開始淅淅瀝瀝間歇的下起了小雨,華無暗終於再次來請辭了:
“王爺的身體已然完全康複,而柯大夫和幾個軍醫也都上手了,若有疑難雜症日後盡管來信詢問就是,我妻子也快臨盆,我須得離去了。”
高鶴起身客氣道:
“耽誤您多日,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說著讓王峻再次奉上謝禮,之前為了路上方便,給了一萬兩銀票,現在則是西北的一些特産,華無暗拱拱手,囑咐道:
“王爺中毒淤血多年,畢竟難免留些後遺症,是以日後注意不可堆積寒濕之氣,另外,切記太過憂思憂慮,還有,雖然目前身體見狀,多礙於您年輕,若為日後著想,於房事上也要剋制,適度即可。”
高鶴面色訕訕,世人皆好諱疾忌醫,如他所在高位,還能這般心平氣和的聽著,也算不錯了,是以華無暗未再多說,便跟著王峻出去了。
那邊高鶴卻喚來石鵬,吩咐道:
“你遲半個月再發訊息過去焦邑。”
按約定石鵬要立馬傳訊息給焦邑,告訴白露華無暗返程了,聽高鶴此命令只好答應,心裡卻有些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爺,家裡還有個通風報信的。
正遲疑著,高鶴就揮揮手讓他下去了,出了門心裡便嘆口氣,其實桃面透過那家鋪子在跟白露通訊,石鵬也不是不知道,但都睜隻眼閉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