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放捋捋鬍子,這時高鶴道:
“崔大人,我看孫大人也是真心認錯,您就允他將功折過好了,戴罪立功好了。”
孫縣令趕緊對高鶴躬身道謝,崔放才道:
“那就去後堂敘話吧。”
於是眾人去了後堂,男人們去了廳堂敘事,而白露因為是女眷,便跟桃面被引起內院,就一個二進院子,房間也不多。
白露的身份,本來高鶴要讓她作為自己家屬,但白露覺得這般太奇怪了,遂言辭拒絕,只願做欽差名義上的丫頭,所以她跟桃面彩鳳淩草一般都穿著普通的府綢襦裙或者褙子即可。
因此白露以為只是被帶進後院喝點茶,等著高鶴等人離開跟著走即可,沒想到不多會兒孫縣令的夫人,丁氏親自來了,還將她們引入了主院的偏廳。
白露在西京跟貴婦們接觸過,這縣令夫人沒有誥命,算不得什麼命婦,貴婦嘛,看普通的打扮和內院從院落到屋子裡的擺設裝飾,還不如當年傅潤在時傅家的富足。
這位丁夫人,雖然知道她們不過是丫頭,但接待起來依然毫無架子,談話隨和,就是有些囉裡囉嗦的,可高鶴那邊沒進行完,白露桃面也只能忍著。
因為崔放說那孫少爺攔住他們,並對他們中的人進行了調戲,是以丁夫人想當然以為是二位女孩兒了。
因此趁這功夫,一個勁的道歉,說了一堆孫大人早年家裡如何貧窮,性子如何耿直等罪人,不懂變通清廉等等,然後又提到孫大人的兄長又如何不幸,總之就想希望放過自家一馬。
白露虛虛應著,這時有人來報,說是二少爺從書院回來了,丁氏終於流出真誠的喜色,道:
“這是我兒子,想是聽到他大哥的事情,來賠不是了,”
說著又用帕子抹起眼淚,
“我那大侄子,小時候並不在我們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地養成這樣頑劣,但老爺自小對我兒便十分嚴厲,教養的極好,性子和氣的很,二位姑娘不要害怕。”
說到這便有一少年郎走了進來,白露開始還當是母親眼裡出好娃,侄子孫大人如此縱容,對自己兒子還不溺愛死,結果一瞧,長得斯斯文文,穿的就跟大街上一個最為普通的書生沒什麼兩樣,到跟前便行禮道:
“母親,二位姑娘。”
白露桃面起身還禮,丁氏便道:
“哲兒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你大哥吧,聽大夫說被打斷了胳膊,你去勸勸他,別再給你爹熱禍了~”
那真正的孫少爺有些尷尬,對著白露桃面訕訕一笑,對丁氏道:
“母親,您別傷心了,我會去看大哥的。”
丁氏一聽竟然就真的平靜下來,孫少爺這才離開了,丁氏看著他的背影,一副慈母表情道:
“唉,若是平兒有哲兒一半聽話,我和老爺也就安心了……”
白露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於是陪著七上八下的聊了會兒,好半天後終於有人來喚,說崔放等人要離開了。
白露桃面趕緊跟丁氏拜辭,走出內院,高鶴等人等在側門的門口處,孫縣令陪在旁邊,白露趕緊上去一同離開了。
一路上幾人都沒說什麼,等回到了客棧,王峻趕緊迎出來道:
“可回來了,我們都急死了,彩鳳還在盯著吶~”
桃面立馬道:
“我們走的側門,估摸是正門盯訊息,我去找她回來。”
說著轉身就走,高鶴瞧了石鵬一眼,後者一抱拳,二話沒說趕緊追了過去。
等進了屋子,眾人關上門,高鶴才狀似隨意的問道:
“你們在內院,可在主屋見到什麼的比較奢華的東西?”
縣令薪俸並不高,孫縣令出身貧寒,老婆丁氏也並非豪門,而是沒落的貴族,還是家裡庶女,沒什麼補貼,因此若是生活太過富足,十有八九是受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