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功夫,倆人把幾個包袱,寄存到了石鵬家附近的一個客棧,開了間房,一直包到桃面成婚那日。
時間就在白露的忐忑中過去了,桃面的婚期就定在重陽前,她寫在信裡傳給彩鳳她們,表明自己會在那天出城,如果沒出去,讓她們一定要換個地方藏好。
另外,她想來想去,覺得如果自己走了,桃面有碧璽護著,淩草也交給桃面了,可萬一高鶴遷怒……想來想去,唯一麻煩的就是聶登,於是便對他道:
“我突然想到一事,王爺如今在西北開了貿易,你還是早日回去,讓邱姐姐再抓緊多教些人出來,把織布的量加大。”
這事她跟高鶴都是提過,聶登聽了雖然心裡奇怪,但也不想違背,便答應後立即回去了。
白露想想身邊沒其他好擔心的事情了,剩下就是等待了。
其實桃面跟春草成親的日子離得並不遠,但白露就是覺得特別煎熬,尤其是面對高鶴的時候。
自從那晚發現弄傷她了後,他確實消停了好幾日,等到再親密時,也是溫柔體貼無比,還特別喜歡在她耳邊,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白日裡說些什麼“有你在真好”、“沒你都不知要如何自處”,也是家常便飯了,要是白露反駁,說沒自己他不也長這麼大了,高鶴就會一本正經道:
“是啊,就好比以前一直沒其他可吃的,所以只能吃糠咽菜,一旦用過好吃的,誰還能再嚥下去那些糟粕呢?所謂由儉入奢簡單,由奢入簡難啊~”
白露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說他是在哄騙自己吧,他又一副特別真誠的模樣,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博她一笑似的,說他是真心的吧,白露又總是覺得不踏實。
而且,這種事情畢竟太過私密了,若是穎娘在,那篇蕭媛在,她還能找個人問一問,可在慶陽,她實在沒法對別人訴說,可這一切倒是讓她更加想跑了。
因為白露有種感覺,高鶴好像在用另一種法子,來消磨她的意志似的,她自覺也不過一介凡人,而且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女孩兒,自然也希望有一個能跟自己心意相通舉案齊眉的愛人。
所以,如果再待下去,她保不準真的會放棄了。
終於,日子到了桃面成親那天。
當初定時辰,桃面說自己家鄉風俗要起早接親,大家還在笑話她,說桃面是著急接親,不過還是尊重了她。
其實這當然是為了白露做鋪墊,因為高鶴早上都要處理公務,雷打不動,石鵬成親,特意給他放了幾日休沐,但不代表自己要休息。
至於其他的同僚,特批了石鳴幫他一起接親,其他人照樣要跟高鶴一道議事,之後才能去石鵬家吃酒。
作為碧璽認下的幹女兒,高鶴也算名義上的妹妹,是以到時候還是會去露個面的,但肯定不能像普通人那般,從頭待到尾,這也就是白露為什麼,把逃跑的時間定到今天的原因。
一大清早,天矇矇亮,石鵬就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鑼鼓隊和八抬大轎,前往王宅接人。
白露陪著蓋著紅蓋頭,穿著嫁衣的桃面坐在屋子裡,底下有些微微的緊張,不由拉起她的手安撫道:
“放輕松,我會陪你去石鵬家的~”
這也是之前桃面說好的家鄉風俗,不過即使沒這風俗,白露也會找盡理由去,比如石鵬家裡沒有女主人忙碌等等。
反正還有護衛跟著,所以高鶴也不擔心什麼,很快大門口響起鞭炮聲,雷媽媽等人進來喊道:
“來啦、來啦~”
外面響起熱熱鬧鬧的喧囂聲,沒有兄弟,便讓石鵬自己把新娘子揹出去,然後隨著炮仗聲,桃面被迎進了花轎。
而白露則坐進了後面的馬車裡,同車的還有碧璽紈翠,而雷媽媽和桑絲淩草她們,則在另一輛馬車裡,提前往石府去了,因為馬上新娘子進門,還需要她們忙活。
至於鬱九,早就在石鵬家等著了。
因為他是作為男方家長,當然,該有的準備,比如宴客什麼的,都是碧璽派雷媽媽紈翠去安排的,因為石鵬一來沒經驗,二來畢竟是大男人,做這些內宅精細活兒,還是很不應手。
新娘嬌子一路走得並不快,甚至有的人家還有故意繞兩圈的,桃面倒不需要,因為新娘花轎實在是太顛了,七上八下的要不是早上沒吃,差點吐出來。
一條迎親隊伍,好不容易到了石府跟前,桃面被背了下去,什麼跨火盆,拜天地,一樣一樣下去後,終於將新娘子送進了洞房。
碧璽現在作為石家家長的夫人,自然要是招呼客人的,而白露將淩草留到碧璽身邊伺候,自己則陪著進了新房,新房外只有兩個剛買來的小丫頭在守著。
桃面立馬從裙子裡掏出一隻小包袱,白露接過去,看她想掀開蓋頭,立馬攔住道:
“別掀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