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就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又靜靜看了會敞開的屋門,屋子裡一絲風都沒有,本來就悶熱的仲夏,讓人更加的沉重,還不知是為了什麼。
高鶴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心硬了,可今日見到高翊,還是覺得自愧弗如。
當然,在他眼裡,自己不過是個離開身邊很久的兒子,是個不能作為儲君的子嗣罷了。
好一會兒王峻才和章臺回來,看到高鶴靠在床頭,看著帳頂,連忙問道:
“爺,我們……?”
高鶴一揮手,二人便住了口,他這才有氣無力的道:
“你們也回去歇息吧。”
二人離開,高鶴方躺下了。
次日聖旨下來,宣稱病未痊癒,無法面見,讓高鶴擇日直接回封地,而碧璽信裡要求的那些,也都一一滿足了,包括白露的事情,與此同時,還發了一封詔書,六百裡加急去了西京。
高鶴接了聖旨,讓章臺打賞了來的太監,王峻才問道:
“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高鶴道:
“等我病好。”
王峻心領神會的退下了。
又過了兩日,特意找了城裡最大藥堂的大夫來看了看,宣佈痊癒後,高鶴才起身返回了。
出了城門不久,望著那高大的城牆越來越小,直到終於消失在視野裡。
高鶴便換下皮弁冠服,只穿了一套月白色棉綾道袍,要了一匹馬,囑咐章臺等人在路上走慢一點,自己就隻身打馬往西京奔去了。
他心裡堵得慌,他特別想盡快見到白露,抱抱她,告訴她自己可以娶她了。
再說白露那邊,等了半個多月,時節進入六月,期間蕭媛竟然來過一次請帖,說是請她過來喝茶,白簡既高興又鬱悶,高興的是,自己終於有了一個能融入西京貴族圈子的女兒,可又鬱悶,偏偏現在沒法露面。
一惱怒下便去了蒼露院,將請帖拍在桌子上叱責道:
“你看看你,放著千金大小姐的好日子不過,非要自尋死路!”
白露拿起來一看,心想蕭媛不會是找機會報複吧?但看她性子不像是小肚雞腸的人啊~
正在奇怪,白簡又罵道: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孽子、孽子啊!”
白露淡淡道:
“回一個我病了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在意,難道就因為她是蕭統的女兒?”
白簡一時無語,自從挑破了這層關系,白露跟他說話,就再沒有從前那般乖巧聽話的態度了,可慶王去了京城,卻一直沒什麼動靜,也不好完全翻臉,半晌起身冷哼了一聲:
“你自己回!”
白露也不囉嗦,討來紙筆寫了封簡訊,無非幾句客套,然後交給白簡,或者看沒什麼問題,便袖子一甩出去了。
白露則繼續和彩鳳、桃面悠閑的過日子,倆人在白露的強烈要求下,被下了手鐐,只戴著腳鐐,再連根鐵鏈鎖在柱子上。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倆人現在還被白露教著學會了劈線,桃面最有天賦,已經可以分到三十二股線了。
三人相依相伴,倒也自得其樂,就是晚上睡覺有些麻煩,盧成等人答應去手鐐,就不願意解開鎖鏈,尤其是晚上,所以白露就要求搬來窄榻,放到二人旁邊。
而且被限制了行動後,也無法幹活,平日就白露一人打掃衛生,不過她倒也無所謂,權當活動身體了,只是有些心疼彩鳳桃面二人。
幸好彩鳳能吃苦,桃面性子樂觀,白露也從容,三人竟然奇異的樂樂呵呵歲月靜好。
自從打慶城出來,她就沒練過箭術、刀術,是以無聊時還以指代匕,在彩鳳指導下複習複習。
其實她們被剛關進來不久時,石河進來了一次,原來她和荇萍、石河還在院子裡,那日並未跟去,發現三寶酒樓人去樓空十分震驚,又發現白露一直沒回來,非常擔心。
好在石淮過來,帶信說白露被擒,讓她們按兵不動,又過了幾日,石鵬過來,讓注意提防有晴,見到的話就處決,然後沒多久白露便回來了。
可惜還是軟禁,他們也無法進來,發現夏福可以去送飯,便打起了主意,耍了點小計策,讓夏福鬧起肚子,然後由這些日子十分得他眼的石河來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