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有些驚訝這位帝王父親竟然說了出來,可轉念一想也很正常,小時候就是這樣,只有惹母親生氣了,他才會想起還有個兒子。
人說帝王就是寡人,高翊也確實夠六親不認的,縱然對母親表現的深情似海,可該下手時也一定都不含糊。
當下表現出驚訝和不知所措,只聽高翊半垂下頭,問道:
“你母妃還好嗎?”
高鶴故意語音不詳道:
“還好吧……”
果然,高翊又不說話了,所謂的還好足夠他猜想很久了,半天,他才想起來什麼,蹙著眉頭看向高鶴道:
“你收買了白簡?”
高鶴趕緊低下頭,道:
“要是敢隨意背叛父王您,前頭的按察使也不會暴斃了,我是查到了白簡的底細,發現他的子女正好在慶城,就讓她去認祖歸宗,再幫我打聽母親的訊息……”
高翊怒極反笑道:
“你倒是聰明,那你也不用娶她吧~”
高鶴道:
“我跟她是兩情相悅,”
說著在床上磕了個頭道,
“請父皇看在我孤苦伶仃的份上,給我這個媳婦吧!”
高翊冷笑道:
“你怎麼不替你岳父求求情吶?”
高鶴道:
“白簡為人重權重利,對白露也不好,我只要這個媳婦即可,其他任憑父皇處置出氣。”
高翊徹底氣笑了,起身後揹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停下看到還伏身在床的高鶴,本來想訓斥的話就嚥了回去,想了想道: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養好了再回去,”
頓了頓又道,
“柳家已除,你兄長並非殘暴之人,你大可不必再裝什麼驕奢淫逸了,好好養身體,父皇也會給你去民間訪一訪名醫的。”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高鶴先是被這段話說的一驚,看他要走,忽而挺起上半身,喊了句:
“父皇……”
高翊停住腳,側過身道:
“何事?”
高鶴也不知道為何要喊這麼一句,按說事情已經很順利了,幾乎就如同碧璽預料的那般,可是,看到那人就要離開,不受控制的就喊了出來。
此時被一問,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頓了頓,又在床上磕了個頭,沉聲道:
“……父皇,您也保重身體。”
高翊看他姿態,一時心頭還真有些顫動,帝王家無親情,他本來真的以為,自己會跟碧璽一直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誰又能料到……
就這般,天涯海角,一別經年。
思及此又深深的看了眼高鶴,語音艱澀的道:
“好好照顧你娘,給為父帶……”
說著卻又語塞,事到如今,還能再說什麼?
碧璽向來聰慧,她當然是看透了,也是心如死灰才會寫來了和離書,當年自己還能抱著她哭求,可今天,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高鶴抬起身,充滿疑問的看向他,高翊頓了頓,終於道:
“算了,你好好照顧你娘就成。”
說完,便回過身大步流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