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後面聽下人說,說大小姐藉著去看大少爺,給李公子送自己寫的詩,結果被李三公子看到了,還念出來嘲笑說是打油詩,李大公子直接扔了說與自己無關,被出來的大小姐聽到,當場哭成淚人,這才先走了。”
白露聽得納悶,問了半天,才搞明白李大公子是指李啟,李三公子是指李景明,而雖然詩是私下送的,但旁邊其實有好幾個下人。
而且,當時李啟不要,白春蘭卻硬塞過去就跑了,沒想到李啟還未來及扔,就被李景明看到了。
白露十分無語,敢情花會就是為少男少女們幽會用的,真是倒黴透了,不僅攤上這樣的名義姐姐,還撞見了蕭媛的事情。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夫人的事情一辦完,她就要離開西京了。
當夜歇息不提,等第二日傍晚,靈犀傳來訊息,說是鬱九大人來過,因為白露說過要配合他,便告知了畢府所在地,然後他就去三寶樓了。
白露對沒能見到高鶴的義父和師父,略感失望,但想想事出突然,便也未再糾結了。
再說鬱九在酒樓好好梳洗了一番,歇息一晚後,第二日天一亮,待城門一開,便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出城去了。
鬱九當年還是個禦前帶刀小侍衛,他本來是孤兒,被當時的大太監出宮時,撿回去做了幹兒子,後來培養習武,大太監眼看著老皇帝快不行了,便讓鬱九進來做了個禦前侍衛。
那時他不過十七歲。
後來沒多久新皇帝登基,柳家拉攏他,未從便被陷害,還好當時碧璽求情,才保下了性命,只是從侍衛統領降為普通侍衛。
再後來碧璽出事,他便想去冷宮女救出她,然後帶她逃走,而碧璽最掛念的是兒子,所以委託他來保護高鶴。
這麼一別,就是九年。
敲開門報上姓名,得見後自然不勝唏噓,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眼角也難免有了絲絲皺紋,可精神面貌但看不錯,當下稍稍安了心。
鬱九不會說什麼煽情的話,只是問了碧璽近年的生活如何,當得知冷宮的火是她自己放的,以及和皇帝的約定,有些無言以對。
碧璽知道他是個老實人,這些年也算是為她鞠躬盡瘁了,看他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竟然如此滄桑憔悴,不由屈膝拜下道:
“多謝你了。”
鬱九趕緊抬手想扶她起來,卻又不敢碰觸。
佳人的音容相貌還是如斯,似乎時光從沒有變化,只是眼神更加銳利,儀態更加雍容。
是以第一面忍不住跪拜行禮,被碧璽攔住,說自己早不是娘娘了,他也不是侍衛,而是高鶴的義父,是長輩,是他們母子的恩人。
碧璽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忍不住笑道:
“你倒還是老樣子,”
轉而又板起臉道,
“可為何小鶴會那般作為?”
說著將高鶴在信裡說的話撿一點說了出來,鬱九大驚道:
“他挖礦我是知道的,訓練暗衛死士也都是我一手辦的,因為當時柳家太過囂張,光靠我,光靠常忠,根本沒法保護好王爺,所以……”
碧璽道:
“若真只是為自保,為何要染指西北大營?又為何要自己訓練幾萬兵士?”
鬱九皺眉不語,其實他這兩年身體不好,便放鬆了對高鶴的觀察,因為相信他的能力,可是,能力有了,但……這確實是他的失誤。
碧璽放緩了口氣,接著道:
“北方蠻狄動輒南下燒殺搶掠,西北大營不可亂。”
說著看向鬱九,道,
“你回去吧,告訴小鶴,只要太子自己不亂,他還是儲君,皇帝看樣子也暫時不會退位,目前情勢不明,我暫時還不能回去,讓他收斂一些,不要以為柳家倒臺了,就能為所欲為,這時候,他父皇恐怕會加派人手來看著他。”
鬱九見她態度堅決,只得向從前那般,躬身抱拳答了句“是”,碧璽失笑,抬手將他扶起來,道:
“你怎的又忘了,你又不是我下屬,老是啊是啊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