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於媽媽就很夠用了,再說我很想出去看看這裡的秀坊,還望爹爹成全。”
白簡便讓白丁去讓夏福準備馬車,自己則先行離開了,白露就坐著馬車,由夏福親自趕著車,帶著彩鳳、王媽媽出去了。
西京最大的繡品鋪子是【金繡坊】,夏福直接帶她去了,果然很大很大,什麼都有,還可以訂做衣裳、繡鞋什麼的,據說城內很多官家小姐,都會讓師傅去家裡量好尺寸做衣裳。
白露戴著帷帽,夥計一看是有標記的馬車,便知道是官家小姐,非常體貼的迎上二樓,上面是專門給有身份的小姐挑選的,伺候的都是丫頭,男子都不準上去的。
她便將帷帽摘下來,看了一些成品,固然繡法繁多,她只能看出蘇繡和蜀繡,還有高鶴曾經送過的杭繡,其他就認不出了。
但每一樣都很精美,還有單獨的繡片,若有看中的,可買回去配到衣裳、被褥上面皆可,若在他們這裡做衣裳,不僅款式顏色布料能挑選,還能指定花樣兒。
白露十分驚嘆,隨便問了一件鴛鴦的繡片,就要五十兩,她身上的銀票倒是夠,但今兒可不是來買東西的,便放下了,轉而看起別的,這時從內裡走出來一位少婦打扮的女子。
穿著明豔,臉色卻十分不善,打眼看到白露,見其穿著簡單,便譏誚道:
“金繡坊現在是什麼人都能上二樓了嗎?”
旁邊丫頭十分尷尬,陪著笑不知該說什麼,白露當聽不到,彩鳳有些生氣,正想開口,不想跟著出來一位少女,看著年紀更小,梳著未出閣的發髻,穿著粉色的刺繡棉綾褙子,只在發髻上墜了幾顆寶石,連耳環瓔珞都沒有,搖著團扇,言笑晏晏道:
“若是下人們對柳姐姐招呼不周,那我得好好教訓他們,可姐姐您也不必拿其他客人撒氣嘛~”
那被叫做柳姐姐皮笑肉不笑,道:
“我哪裡敢在姚家的地界撒氣,那不是跟姚三小姐您過不去嘛~”
說著就招呼自己的丫頭,硬邦邦的問了句:
“馬車到門口了嗎?”
丫頭答了“是”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二人一走,那少女幾不可查的冷笑一聲,轉身走到白露跟前,笑道:
“客人莫要見怪,這是個蠢人呢~”
白露對這人的八面玲瓏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討厭,雖說是為自己說話,但從剛才的對話,已然大概猜出了一些關系。
來之前因為穎孃的關系,特意多問了些姚家的事情,此人必是左布政使姚波家的人,而且十有八九,就是穎孃的仇人殷家嫁給姚波的女兒,殷姨娘生的四小姐。
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了。
當下禮貌的笑一笑,道了謝,便帶著彩鳳離開了,後來又去了幾家鋪子,發現城中心稍微繁華,或者說官宦人家多些的街道,都基本被金繡坊包圓了。
至於那些平民的坊市她則不知道了,因為夏福不願意帶她過去,看看離中午還有一個半個時辰,便說要去之前的繡娘介紹的三寶酒樓吃家鄉菜。
夏福也不好阻攔,白露讓彩鳳找人好好招待夏福和王媽媽,自己則定了間包廂,進去後,早易容成小廝模樣的桃面很快就來了。
花了約摸一盞茶時間,將白露打扮成一活脫脫的少年郎,這時彩鳳來了,讓她好好盯著夏福王媽媽,才帶著桃面離開了。
早有馬車等在後門,來人上了車便往徽菜樓駛去,二人進去時便以樓下太吵上了二樓,白簡已經到了,桌前空空的,想來也沒來多久。
二人在唯一空的位置坐下,除了白簡,旁邊一桌坐著一位老人,兩位小廝,坐在旁邊給他斟酒佈菜的,而另一桌,坐著三個年輕男子。
白露來之前便讓桃面注意,看看有沒有人是易容的可能,這時小二過來,白露點菜,桃面則觀察其他人,等小二下去,桃面便對著白露,往老人小廝那一桌瞟了一眼。
白露正好坐在他們對面,乍看上去,老人家穿著褐色絲綢的鶴氅,頭發花白,桌子前不過三個菜,靜靜的吃著,也不多話。
再看白簡,背對他們,完全沒有交流,白露看向桃面,後者藉著給她斟茶時,到了點水在手上,然後在條登上寫道: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