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這裡志得意滿,而白露確實陷入了頹唐中。能偷偷來看她,說明高鶴還是對她有情,但卻避而不見,說明,他應該還是介意的。
雖然他說會顧及自己,雖然他也答應了再等一等,可恐怕正是因此,讓他的情,漸漸冷了下去。
白露只覺得腦瓜子又開始暈乎乎起來,自己好像走進一個,沒有出路的迷宮一般,哪裡都是死衚衕。
她又拿起繡棚,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繡活兒上,這般到了傍晚,春草進來問可要用晚膳,見她也沒點多少燈燭,就這麼披著衣裳坐在床鋪上做女紅,不禁擔心道:
“姑娘,下雪了,你怎麼也不知道穿暖和些,又不點燈的,多傷眼睛啊~”
說著趕緊點了壁燈,又找出來件高鶴的羽緞鬥篷給她披上,然後出去,不一會兒端了碳爐進來,道:
“姑娘,晚上還吃羊湯嗎?”
白露不由笑道:
“咱們春草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再這麼下去,我肯定能多長幾斤。”
春草以前倒不是不能幹,只是不夠自信,性子軟和,常被欺壓,久而久之就不會發表看法,再久而久之連自己的想法都沒有了,只會聽從別人的吩咐。
現在跟了白露,對她來說可謂一步登天,竟然連黃總管見到她都客氣了三分,上回因為把插屏送到董宅的事,招了姑娘不悅,他在自己跟前說了很多好話。
所以更別說其他人對她怎麼樣了,不說諂媚但都陪著笑臉,別的不說,每次她去大廚房領飯,甭管她什麼時候去,都是以她為先,甚至還會主動問她們院子,也就是白露比較喜歡吃什麼,這樣第二日就盡量做這些。
而像粗洗房以前的房頭,以及總喜歡欺負她的冬草,見到都還會主動行禮。
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剛開始她多有不習慣,還覺得誠惶誠恐的,後來慢慢適應了,這些讓她自信了不少,加上衛漁的調教,做起事情可不就主動機靈多了。
於是道:
“多長幾斤好啊,您這幾日又瘦了好多。”
白露淡笑不語,春草便再次出去,片刻後端來羊湯、滋卷擺在偏廳,白露見她不走便讓她坐到矮幾對面:
“一起吃吧~”
春草道:
“我就是想陪著您,您一個人到時候吃半天,還吃不下多少。”
白露哭笑不得:
“那你也一起吧,所謂大鍋飯才吃得香嘛~”
春草苦惱道:
“啊呀,姑娘,您就別為難我了,要是被衛公公看到,肯定要說我啦!”
白露知道衛漁內室出身,且聽他說過些宮內的日子,可不好做啊,是以道:
“這樣,你端個杌子坐在旁邊就是了,這麼多東西,我也吃不完。”
春草端個杌子坐到旁邊,將滋卷端給她,倆人便將晚膳解決了,等春草收拾完,看白露在偏廳裡走動,便問道:
“姑娘是想消食嗎?”
“是啊,一天坐著做繡活兒,身子都僵了。”
說著伸了伸胳膊,春草道:
“那我給您捏捏吧?”
白露道:
“不用了,你也辛苦,我舒展舒展就好了。”
春草雖然不聰明,但也看出白露情緒不佳,何況王爺來而不見明擺著有問題嘛,便討好道:
“姑娘,那不如您泡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