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帶著一股暖洋洋的氣息透過咖啡店的玻璃照射在九條和斯米諾的身上。
“每一個國家的法律從開始建立,目的就是為了約束人們在掌權者的規則之下生活。從上流社會從一開始就掌握了法律為他們所用,這樣就造成了權力的不均等。他們以法律的名義可以隨便的審判別人的罪過,可是除了法律之外更多的確實依靠自己的情感來判定。”斯米諾的聲音並不算多麼特別,但是很有味道:“當權力的分界線越來越大,人們無法忍受的時候就會奮起反抗,然後建立新的國家,出現新的掌權者。建立推翻建立......人們就是在這麼無休止的掙扎之中走到今天。”
“不管什麼樣的法律都是由人制定之後由人來執行的,而人類是一種存在有私心和缺憾的生物。這樣每一種法律都會有漏洞存在,都不可能永遠的使用下去。”斯米諾喝口咖啡繼續說:“建立一種適用於任何人的法典,讓這種法典沒有任何可以被利用的漏洞,這,就是我的理想。”
“即使你沒有私心,但是你又怎麼會認為你的法典裡不會被人們找出漏洞來利用呢?”九條有點欣賞,又有點好笑的問。
“可能是因為......我的法典裡,不會是由人類來執行的。”斯米諾回答。
“不是人類執行?”九條好奇的追問:“那麼是由機器來判斷嗎?”
斯米諾微笑,沒有回答。神的律法怎麼會交給人類。
“你這個人還不錯。”九條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休庭的時間要結束了:“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參與到這次的辯護之中。”
“哦?你對這次的庭辯有什麼看法嗎?”斯米諾反問。
“森園菊人可不是被冤枉的。”九條說:“你這算不算是一次利用了法律的漏洞呢?他的父親森園幹雄也是一位很有影響力的上層社會人物。”
“這樣的法律,有維護的必要嗎?”斯米諾的語氣略帶不屑。
“當然有,維護他,這就是我的使命,是我的追求。”九條不同意斯米諾的這種思想:“正如同你說的有部分人會去鑽法律的漏洞,那麼才需要我們這些執法者更加的努力找出那些人來,以維護法律的權威。”
“這樣啊。”當九條說出她的堅持身上似乎散發出了光芒。這種堅定神聖的光芒讓給斯米諾徹底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其實我並不瞭解這裡面的瓜葛。”
故作自嘲的一笑之後,斯米諾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只不過是淺野江川的助手,有些事情,我可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淺野嗎?”九條沉吟一下。他原來只是幫助枡山憲三處理一些經濟事件的,為什麼這次一定要介入這起刑事事件呢?
“但是我會努力去勸說他的。”斯米諾認真的說:“畢竟,不管世界怎麼樣變幻,有些不對的事情是一定不會變成正確的。”
“是嗎?”聽到斯米諾這麼說,九條笑了起來:“即使這個世界再怎麼樣,你也會堅持現有的正直嗎?還有那份讓世界更加美好的心願。”
“我想會的,我會努力的。”斯米諾露出和九條一樣的笑容來:“我會讓一個再也沒有醜惡存在的新世界降臨在這塊大地上。這就是我的願望,也是信仰。”
信仰嗎?九條讚賞的看著斯米諾。如果世界上在多一些這樣堅定的人,那麼該有多好啊:“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你們很相像啊。”
“哦?”斯米諾瞳孔收縮一下。這個人難道是?
“他和你要說有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缺乏你這股幹勁吧。”九條一想起松田懶散的樣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叫做松田陣平,就是剛才在作證的那位刑警。如果你還想要作為淺野的助手呆在日本,相信一定會免不了和他打交道。”
“果然是他,松田陣平。”斯米諾怎麼可能不忍松田:“警視廳的名刑警,我和他可是神交已久,印象深刻。一輩子都不會忘掉這個男人的。”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帶上一股陰冷的味道,可是卻在九條面前掩飾過去了。
“結賬。”斯米諾招呼一下服務生,然後掏出錢包取出一張嶄新的千元鈔票放到桌子上。
斯米諾的錢包很長,不是那種可以摺疊的,裡面也是整齊的碼好千元和萬元面值的鈔票,嶄新沒有一點摺痕的鈔票。
把千元的鈔票放好之後,斯米諾就站起來,一個邀請的動作,示意女士優先。
九條含笑接受了斯米諾的好意,走在了斯米諾的前面。
“先生,請稍等。”在九條要走到咖啡店的門口,身後服務生跑過來攔下斯米諾:“還沒有找錢。”
“你留著吧。”斯米諾頭都沒有回。
“先生。”服務生還是阻止了斯米諾出去,執意要把零錢找給他。
九條回頭看到斯米諾皺起眉頭,卻一直沒有伸手去接:“我們可不是特別有錢的人吧,還是節約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