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環痛心疾首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麥女轉頭向楚環道:“其實,所有的事情你還沒弄明白。楚松早已經知道我大哥在海嶗山學藝,但他不敢確定法器能不能對付海嶗山的人,所以讓你們前來試探。否則,這麼重要的法器,他豈能輕易交給別人?你們的性命,他根本就不當回事!”
楚環心神恍惚道:“我大哥知道法器可能會讓我們送命?”
“所以,你們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現在死了,乃是咎由自取。”秋元安一揮長袖,樹下又站起了幾十個金甲武士。金甲武士各舉黃金長矛,向樹上楚環變成的喜鵲擲去。這次,秋元安用的不是禦麥之術。這些金甲武士,本是麥女用禦麥之術變出來的,卻被楚風用耳釘變成了麥子。秋元安一揮袖子,並沒有使用法術,他只是解除了耳釘的法術。法術解除,麥子又變回了金甲武士,金矛瞄準樹上的喜鵲飛出。
幾十把長矛還沒碰到柳樹,就已失力落下,落在地上,又變回了金色的麥穗。麥女收回了禦麥之術,因為楚環已經不在樹上。樹枝上只留下一個銅錢大小的黑木耳。
楚環已不在枝頭,陰鷙的聲音卻在:“麥女,你的離間之計不管用。楚家人沒有法器,一樣是麥地之源的主人。你們再往前走,死無葬身之地。”
麥家山嘆道:“楚環的地盾術,居然是變作木耳。”
麥女彎腰拾起耳釘。
而手鐲,戴在楚雲手上,已連同楚雲一起被蛟龍吞進腹中。
麥女向秋元安問道:“手鐲還能拿出來嗎?”
秋元安說:“可以讓林西拿著七生劍把蛟龍開腸破肚,把手鐲取出來,要不就是割下龍頭,讓蛟龍身體重新變成樹木,到時候在樹木間尋找。”
麥女道:“這太麻煩了!”
林西向麥女說:“沒有手鐲,秋大哥也能控制這條蛟龍。”
麥家山道:“現在有沒有蛟龍,我們收拾楚家人都不難。只是,若把它變回山,就要先把它帶回樹林,勢必要糟蹋麥地;若往前趕,麥地也會遭殃。元安,你能把它留在這兒不動嗎?”
秋元安面露難色,道:“能是能,可是我們去對付楚家人時,動起手來,就沒辦法再控制它,這個畜生說不定會在麥地裡打滾兒。”
麥家山猶豫不決,忽聽麥女道:“不好,咱們家的院子著火了!”
其實,著火的,與其說是麥家院落,不如說是楚家。畢竟,現在院子裡住的是楚家人。
北方樹林已近,林邊的院落卻還看不清。
滾滾濃煙。
“是煙,不是火。”徐鳳儀道:“似乎不是從院子裡冒出來的,而是屋後的樹林裡。”
煙塵紛紛從屋後樹林裡飛出來,在樹林上空飛舞。除此之外,樹林裡沒有絲毫燃燒的跡象。
煙塵冉冉,漸漸形成一塊黑雲,向天空伸展。黑雲伸展,漸漸伸展成一隻翅膀的形狀。
這翅膀,與剛才楚環在柳樹上拍打時的翅膀一樣,翼肩上有一大塊白斑。這是一隻喜鵲的翅膀,從樹林裡伸了出來。
樹林在院後,東西兩邊都看不見頭。
巨大的喜鵲翅膀就這樣緩緩從樹林裡伸了出來,像一片黑雲,壓著一塊白雲。
麥家人看著這一奇異景象,心裡明白,樹林裡飛出來的決不是煙塵,樹林上空形成的也不是雲。
有了喜鵲的翅膀,自然有身子。果然,一隻巨大的喜鵲緩緩從樹林裡探出身來。
樹林只有二三十米高,容不下這麼大的喜鵲。“喜鵲”是由那些飛出來的“煙塵”形成的。
喜鵲終於露出了全貌,緩緩向這邊飛來。它身上的羽毛,除了白色,從頭到尾,黑色部分分別呈現紫色、綠藍色、綠色等光澤,那條長長的尾巴,一直連線著從樹林裡冒出來的“黑煙”。
喜鵲越來越近,大家終於明白了這只“喜鵲”的由來。
麥家人回到麥地之源時,在樹上曾看到很多空鳥巢。大家知道麥地之源的喜鵲不計其數,卻不知道它們都躲在什麼地方。原來,這些喜鵲,不知如何,已經聚集在北邊的樹林裡。麥家人料定這些喜鵲遲早會出現,卻沒料到這些喜鵲會這麼出現。喜鵲們像飛灰,從樹林裡源源不斷地飛出來,密密麻麻聚集在空中,形成了這只巨型喜鵲。
巨型喜鵲斜著飛上天空,飛過來。
巨大的胸脯清清楚楚。胸脯上每一根細小的絨毛都是一隻小喜鵲。而那些又大又長的羽毛,則是由幾只、幾十隻或是幾百隻喜鵲組成的。
林西站在麥女身邊,握住麥女的手說:“組成這只怪鳥的喜鵲,比三年前我在麥地裡看到的多多了。”
麥女剛要回答,空中忽然傳來喜鵲的聲音:“麥女,我回來了!”聲音陰鷙,似乎是楚環說的。
“麥家山,我來了!”聲音略顯尖細。
麥家山仰頭道:“是楚松嗎?”
“沒錯,是我。”
原來楚家兄弟也已成了組成這只巨大喜鵲的一部分,卻不知具體在哪兒。楚松的聲音再次傳來:“現在我讓你看看,誰才是麥地之源的主人。”
怪鳥飛向了麥家人身後麥地裡的蛟龍。楚家人最先攻擊的,不是麥家人。楚家人最忌憚的是這只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