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後稷死了?”從秋元安臉上,徐鳳儀已經猜出。
戒持慈悲道:“三年前他壽終正寢,已經輪回去了。”
秋元安心想,後稷之死,難道是被麥家山殺的?但他隨即想到,二十年前後稷就已經八十來歲,壽終正寢也是正常。
“麥女,你去吧,把當年跟隨荊楚國國王來麥地的那些下屬都找來作證。”徐鳳儀道。
“去與不去,結果都是一樣。”戒持再次重複了剛才那句話。
“難道他們也死了?他們當初跟著後稷來麥地之源,自然不是老弱殘兵。現在他們不可能都壽終正寢,難道是被人殺的?”徐鳳儀道。
“當年我在荊楚國雲遊,不僅聽到後稷逝世的噩耗,還聽說當年跟他去麥地之源的屬下都離奇身亡。罪過罪過!”
“誰殺的?”徐鳳儀驚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麥家山,因為他要殺人滅口。”秋元安說。
“我還說是這個老和尚殺的呢?他當時就在荊楚國,不是他是誰?”麥女實在忍不住了。
“善哉。”
徐鳳儀心裡一動,說:“秋元安,你的手鐲不是能召喚遠古神獸嗎?你把後稷和他的屬下召喚出來不就行了嗎?”
秋元安說:“徐老闆,你有所不知:手鐲只能召喚獸類,不能召喚人的亡靈。”
“真的嗎?”徐鳳儀向麥家山看去,麥家山點點頭。
秋元安冷笑道:“麥家山,雖然現在死無對證,我也要殺了你!”
“秋大哥,等一等,既然這些人都死了……”林西本來想說:事實真相,後稷和他的屬下在荊楚國必然還對別人講過。不想話說到一半已被人打斷。
戒持說:“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難道還有人活著?”徐鳳儀說。
“施主慈悲心腸,你既說有人活著,我佛也會被此言感動。老納離開荊楚國後,雲遊途中曾遇到一人,被人重傷……”
“你是說後稷的一個屬下當年逃了出去?當年的見證者還有一個?”徐鳳儀道。
“善哉。”
“那人在哪兒?”
“遠在天邊……”
“難道就是這個和尚?”徐鳳儀指著戒持身後。
“不錯。”戒持道。原來後稷那個屬下被人砍去了一條手臂,逃出荊楚國,跟著戒持出了家。
“關將軍,原來是你。”後面那個和尚從樹林裡走出來時,麥家山看著就覺著眼熟,此時仔細端詳,終於認了出來。
那和尚平靜道:“麥地一行,其餘人等都已身死。我已無家可歸,只好出家。我再也不是昔日的關將軍,貧僧法號戒遠。麥施主別來無恙。”
“原來你做了戒持高僧的師弟。”麥家山說,“當初到底是誰要殺你?”
“麥先生,當初你手持寶劍,砍下我的胳膊,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
“你說是我?”
麥地之源,豔陽高照。春風拂過麥叢,一隻螞蚱跳出來,跳上徐鳳儀的腳面。
徐鳳儀並沒感覺到這只螞蚱,他在往後退。真相大白,秋元安隨時會發動進攻。
他已經沒有戒指,何況,就算有,也敵不過手鐲。在這裡,他已經是個普通人,他只能退,一直退到林西身後。
七生劍在地上沒有影子。劍鋒像一泓清水,像一條小溪。但此時,劍上的光華,像溪水,正漸漸幹涸。
林西的另一隻手裡,攥著麥女的手。他感到麥女的手變的冰涼。
此時麥女正在用耳釘傳聲給林西:“一失足成千古恨。父親強佔秋家的法器,是為了更好的保護麥地之源。等會兒你這個書呆子,會不會幫我,會不會幫父親?”
林西看著麥女秋水般的眼睛,握緊了麥女的手,沒說話。他手裡的七生劍,劍鋒忽而變得豐盈,他深邃的眼睛似乎在說:“我從西江頭找到風馳國,從風馳國找到東象國,又找到麥地之源,都是為了你。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麥女心頭感到一陣溫暖。但秋元安的話猶如寒流,讓麥女的心頭馬上結了一層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