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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飛起來時,那隻燕子就又飛了出來,像影子跟在後面,不離不棄。
林西試過很多辦法,用石頭砸,用樹枝打。當這些“武器”慢慢接近,燕子似乎和他賭氣,不閃不避,他一旦發力,燕子就玩失蹤,然後再飛出來。有一次林西鑽進溪水,憋了很久,出來看時,那隻燕子正在月光下用翅膀測試水溫。
用火也許能燒死它,可是到哪裡去找火呢?要是有拜火教山腹裡那樣的大火,燕子就可以放心食用了。但林西怎麼敢回到那裡,何況他根本找不到那片大山。
林西實在飛不動了,只好下地行走。六月,蟲吟荒蕪,高過玉米地。蟋蟀聲似乎在訴說麥女的訊息,但林西一個字也聽不懂。
也許,找個人多的地方,陽氣旺盛,能把燕子嚇跑。
想到人多的地方,林西又飛起來,向遠方燈火飛去。很快,他看見了一片火光。飛近一看,那裡是個燃燒的村子。林西回頭觀看,那隻燕子似乎看透了林西的心思,知趣的消失了。林西飛蛾撲火的念頭落空。
林西慢慢向村子飛近,打算燕子一出來馬上實施計劃。這個村子怎麼燒起來了?村裡的人呢?難道又是個人去樓空的村子?林西本來怕連累老百姓,心裡稍安。隨後,林西看到官兵。
和村裡的大火相比,官兵手裡的火把像一根根蠟燭。村邊亮如白晝,所以幾百名官兵手裡的火把不到十根。反正村裡也沒住人,官兵們閑來無事,把村子點燃,欣賞火景,個個興高采烈。問題是這些人為什麼半夜點火?林西逃出拜火教時已經是黑夜,現在肯定是後半夜了。
看到官兵,林西心裡踏實多了。邪不勝正,那隻燕子再也沒敢飛出來。
官兵有幾百人,在村外圍成一片,有說有笑。林西偷偷棲落在幾十米外一棵大樹上。現在他有了主意,黑衣人一到,馬上向官兵求救。就算追來幾個拜火教的,有這麼多官兵,一定可以收拾。他忽然發現,軍隊是他現在能找到的對付黑衣人的最好辦法。如果自己飛到鄉鎮城市,估計也要向官軍求援。
西邊火勢漸小,東方又燒了起來。天亮了,霞光萬道。
官兵整隊開拔。林西想:在幾十米後跟著應該能聽到軍隊的腳步聲,聽不到就再接近些。他不敢離開軍隊,拜火教的人並非只在夜晚出現。
林西正要從柳樹往下爬,就看見村北有個人影。陽光裡,那人影衣如明霞,是個女人,站在村邊看著即將熄滅的村莊。
這不會是麥女吧?林西想到這兒,說什麼也不肯跟著軍隊走了。即使有億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看個清楚。不是麥女又怎麼樣,官兵騎馬能走多遠,自己會飛,一會就追上了。
林西爬下樹,從村東繞向北面,向麥女接近。他在樹上已經看清,麥女站在村北玉米地邊幾棵榆樹後。林西順著玉米地間的小路,身體與地面平行,幾乎貼著地面飛行,生怕弄出聲音,被麥女發現。否則,麥女很可能會變成一根麥子消失,畢竟,麥女還在生自己的氣。
透過玉米葉子,林西看見麥女。雖然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衣裙,雖然頭發挽起,但從背後看,她婷婷玉立,衣領處肌膚勝雪,這就是麥女。她正在那兒對著燃燒的村子垂泣。麥地的女兒看見又一個即將消失的村子,難免傷感。
林西欣喜若狂,大喊:“麥女!”
麥女聽見聲音,慌忙鑽進玉米地邊另一條小路,向北奔跑。時機稍縱即逝,林西哪肯放過,三步並作兩步。麥女轉身要往莊稼地裡鑽,林西已張開雙臂攔在前面。
“我家人都……死光了,你別欺負我!”聲音清越中帶著驚慌。
麥女的聲音是委婉的,這不是麥女。
林西傻眼了。那個少女端莊冷豔,卻不是麥女。她是個瓜子臉,眼睛比麥女大。她淚水盈盈站在那裡,似梨花帶雨。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林西連忙解釋。
那少女見到林西落拓書生般的模樣,稍顯安定:“你……幹什麼追我?”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林西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畢竟,他的出現太不合時宜,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好編了個理由,說自己和同窗打算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從東象國來,在附近被強盜沖散,看見火光誤打誤撞來到這裡。
少女見他衣服破爛,滿身汙垢,信以為真,說:“最近風馳國早已安定,戴家村附近哪來的強盜,弄不好也是官兵扮的!”
原來,她是這個村子村長的千金,叫戴淑雲。
風馳國是個小國,一個月前,國王下旨收回公田令,派出幾路官軍,叛匪非降即滅。
林西遇到的官軍,只是一路小隊。昨晚,這隊官軍經過戴家村,駐紮村外。戴淑雲父親邀請官軍眾頭目來家裡,設宴款待。
戴淑雲不慎被官兵看到,被那個叫李旺寶的頭領酒後出言。官兵勢眾,她父親不敢開罪。她反被說了幾句,一個人來到村外生悶氣。半夜,她打算回村,卻聽到村裡喊殺聲一片。一群官兵從橋邊殺出,從北面殺進村子。幸好她躲在樹後沒被發現。
戴淑雲望著即將燃盡的村子,說:“這些官軍貪圖我家家道殷實,起了惡念,酒足飯飽後把村子包圍,以繳寇為名,見人就殺,放火燒村。村裡所有男子被割了腦袋,被官兵們帶回去請功。附近早有這樣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