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不信邪的,挑釁地問:“怎麼亂都可以?”
話一出口,立馬就察覺出這問題帶著點別的意味,想撤退,卻被他的手掌抵住後腰,半舉在眼前。
他嗓音低沉沙啞,用近乎耳語的聲調煽惑著她:“你喜歡怎麼亂?”
那眼眸仿若浩瀚星宇織就的網,她被牢牢籠罩在其中,無路可逃。
手撐在他肩頭,掌心之下的心跳,在這狹小而曖昧的空間裡愈發清晰可聞,那砰砰跳著的心,是他的,又更像是她的,無論是誰的,終究是慌慌亂亂的,急急切切的,高高低低的。
一人勾頭,一人仰頭,在車壁上投下極其黏膩的輪廓。
剎那之間,酒勁上了頭。
“你別後悔!”
她露出兇悍的一面,心一橫,扯開他的錦袍,俯下身用力咬住他的肩。
洩憤一般,毫不留情。
牙齒下的肌肉緊繃著,咬起來口感好極了,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感。
直至嚐到血腥滋味,她才鬆了口,酒意將她清冷的臉燒得通紅,黑眸也像是著了火,亮得嚇人,像是剛獲自由的小獸,對著獵物放肆地齜出毫無威脅的細小獠牙。
可到底誰才是那個獵物呢?
後悔?他等她主動等了好久,怎會後悔?他生怕她清醒過來逃走,箍著腰的手驟然收緊,極力剋制著自己,由她胡亂作為,氣息盡數撲在她耳畔,只沉沉地滿足地笑著。
他仰著頭,一眼看穿她無人知曉的偽裝:“我說過,你喜歡野——”
桑落用力捂住他的嘴,不許他說下去。再挑一個位置,又咬了下去。這次她根本不滿足於簡單的咬,拉扯開他的衣裳,從肩窩一路啃咬過去,留下一串青紫的圈痕。
男人在她掌心低聲悶哼。
他是個骨折復位都不會哼一聲的人,齒尖嵌入血肉時的那一點刺痛,伴著一連串的溫熱濡溼,激起一陣陌生的愉悅,疼痛還是難耐,已經分不清了。
他輕輕握住掩在唇上的手,指尖浸入琉璃酒杯中冰涼的酒液裡。
蘸滿酒液的玉筍尖,被送到他唇邊。酒香被盡數裹走,流連地用齒尖淺淺壓著甲緣:“桑大夫是不是很恨我?”
桑落從他頸間抬起頭來,面色緋紅,惡狠狠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是!”
她穿越四年,早已打算獨自安好,卻偏被他拉到這漩渦中。
顏狗就是混蛋!
“你是個混蛋!”她罵道。
顏如玉聞言放肆地笑了,他將桑落的杯中酒飲下,勾住她的脖子,拇指用力一壓,將她的唇瓣分開再重重吻住。
溫熱的酒香在兩人之間迴盪,鼻息都帶著火熱滾燙的酒氣,似是要將他倆徹底熔化,這才黏噠噠地分開。
他眼底墨色翻湧,就在她唇邊喘息:“女貴人,奴還有更混蛋的招數,敢不敢試試?”
桑落已不能思考,舌根又木又辣,滿眼都是半醉半醒的迷濛。
雖是詢問,可他沒有給她一點猶豫的空隙。
大手一揮,將她腰間的衣帶徹底抽去,桑落正要掙動,那綠色的衣帶被顏如玉蓋在她的雙眼。
人一旦陷入黑暗,對光明產生前所未有的期待。
頭髮一輕,木珠簪子被取走,髮絲鋪散開來,像是解除了她矜冷的封印。
顏如玉咬住她耳垂,齒尖抵著那處軟肉研磨,手掌順著她脊線遊走,所到之處衣襟盡散,恍若春蠶食桑葉般剝開層層綺羅,露出玉色的兜兒,掌心貼在肌膚上,將她所有的褶皺都一一熨帖。
桑落下意識地抬手,卻被他握住腕子按在車壁上。
不知是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先是滴在鎖骨,再一點一點滴在玉色之上,涼意浸透了那布料,直往她身體裡鑽。
猜不出下一滴會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