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裳被洞中的水汽洇得濡溼,靠近她時,身軀也是涼涼的。
可撥出的氣卻是滾燙的。
他的眸光被火點燃了一般,燒灼著她心。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刮蹭著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面板,試圖安撫她此刻的慌亂。
呼吸凝在喉間,耳畔只剩下火堆的噼啪聲和自己的心跳,
桑落忽然想起那天在漠湖的船上,那個似有似無的吻。
目光彷彿被他的唇攝住。
腰間一緊,兩個人徹底貼在了一起。他勾下頭,那好看的薄唇越來越近。
顏如玉的氣息裡裹著他常年帶著的血腥氣和瑞麟香氣,還有這個山洞中的潮氣和山石泥土的味道。將她徹底籠罩。
鼻息糾纏在一起。
他的炙熱,她的溫涼。
她不由地閉上了雙眼。
可,預期的吻並未落在唇上。
聽見男人喉間溢位一聲低沉的輕笑,她睜開眼,發現他正用飽含笑意的眼神凝視著自己。
唇與唇就差那幾分。
有一絲被他戲耍的惱意湧上心頭,她要掙開。一退縮,就撞上他早已護在那裡的掌心。
顏如玉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鐵臂緊緊扣著她的腰肢。
唇擦著她的臉頰,擦過她的耳畔,所過之處,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讓她貼在他的咽喉。
桑落並不知他的目的,只覺得自己被耍了,滿心想要報復。
壞心思湧上心頭,心想反正雄獅還在沉睡,乾脆一口咬住喉結。
顏如玉身子一震,氣息頓時變得急促。
他由著她胡鬧,張開口,含住她髮髻間的那一支木珠簪子,緩緩地,一點一點,將簪子從她烏黑的髮間抽離出來。
三千青絲垂落。
火光之下,髮絲紛紛,纏繞在兩人之間,她嫵媚得驚人。
像是他與她在桑家喜房裡的那一個下午,她的眉眼就那樣烙進心裡。
喉結上還留著她咬出的淺淺齒痕,他渾不在意地壓低身子,將她困在臂彎與巖壁之間。
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目,火苗將她的耳垂灼成半透明,火光在瞳孔裡明滅,恍若漠湖船上晃動的燭影。
指腹擦過她耳後,呼吸拂在她唇邊的碎髮上,明知故問:
“剛才為何閉眼?”
她心一橫,決定打死不承認:“我眼睛不舒——唔”
唇突然壓了上來,吞沒了她所有倔強的謊言。
他並不溫柔。
像是一頭面對獵物的野獸,齒尖淺淺刮過。
再扯開她顫抖的唇瓣,卻又在觸及她瑟縮的舌尖時化作春風細雨。
衣料磋磨出沙沙的聲響。桑落攥著他衣襟的手指驀地收緊,扯開了本就殘破的紅衫。掌心貼在他心口那些猙獰的舊疤上時,才發現他的心跳早已震如擂鼓。
他的氣息越來越滾燙,將她的面板灼得發紅、發癢。渾身的血液都被煮得沸騰,來不及思考,全身的感覺都彷彿集中在了唇畔齒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