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暗暗罵了一句顏狗,跟在顏如玉身後進了府門。
前院很是華麗,堆金砌玉。一步一景,處處都是奇花異草,院中掛滿了燈籠,奴僕們沿路伏地迎著。
桑落眼角抽了抽,看不出顏如玉竟然喜歡這一套?
誰知一進後院,又徹底冷冷清清的了。偌大的院子,連一棵樹一根草都沒有,光禿禿的,鋪著青磚。
了無生趣。
前院後院差別竟如此之大。
顏如玉推開臥房的門,回過頭看桑落仍站在院子中發呆,不由笑道:“怎麼?覺得奇怪?”
桑落想了想,搖搖頭,跨進門:“倒是符合你的性子。”
顏如玉欺身過來,雙臂擦著桑落的耳畔探過去,將她身後的門關得嚴嚴實實,恰像是將她圈在手臂之中。他乾脆就這麼撐著,低頭詢問:“本使是什麼性子?”
“喜歡裝的性子。”桑落看起來很是鎮定,甚至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看他。只是沒人看見她的雙手壓在門板與身體之間,手指絞得緊緊的。
顏如玉抽回手,笑了笑,轉身從架子上取了裝著治傷工具的匣子,放到桌上,解開革帶再鬆開衣帶,露出染了血的白色裡衣,再將裡衣褪去,露出滿是疤痕的上身。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傷口,又看向站在門邊的桑落:“桑大夫,該替本使診治了。”
桑落看了一眼。
是那個透骨釘的傷口,原本縫合得很好,線卻已斷了,皮肉翻卷著,鮮血不斷地往外冒。早晨離開國公府時還沒迸裂,顯然就是今晚這一趟騎馬所致。
應該很痛,他竟然還跟自己一路說笑?
她冷聲道:“我沒說錯,你就是喜歡裝。”
尋了水盆先淨手,再從藥匣子裡取出工具,逐一用火燒了,烈酒泯過,才開始拆那些斷掉的線。
顏如玉只是無聲地笑。
他手臂撐在腿上,肌肉緊緊繃著,佈滿傷口的身軀,依舊帶著男人獨有的結實溝壑,在燈下顯得更加嶙峋。
她握著剪子和鑷夾,夾住那線頭往外扯:“忍著些。這傷沒有好,線會帶著點肉。”
一到診治的時候,她就認真專注得可愛。
顏如玉似是感覺不到疼一般,雲淡風輕地說著:“關公刮骨下棋,本使治傷問兩個問題,桑大夫要好好回答。”
桑落的手一頓,看他一眼。毫不怯懦:“顏大人請講。”
“你為何要跟著莫星河走?”
桑落歪著頭,湊在他肩窩前,手指翻轉剪子,將線頭挑了出來:“搭順風車,省得走路。”
顏如玉氣笑了,對著她鬢邊的髮絲吹了一口氣:“好好說話。”
這口氣息像是砂紙一般,颳得她脖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縮了縮脖子,停下手中動作:“我要拒絕他,但不能當著這麼多人。他面子上過不去,很可能會遷怒旁人。”
和他想的差不多。顏如玉喉間溢位低笑,染血的指尖勾起她一縷散發:“在你看過這麼多的男人裡,本使竟排不上頭名。那麼,第一名是誰?”
感謝米蟲的追求的打賞
終於要寫到正題上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