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霜兒面色不是特別好,見到桑落,只扯了一個極難看的笑:“桑大夫,又見面了。”
桑落也點頭:“姚姑娘。”
姚霜兒被餘承接來這裡時,就心中惴惴不安。
之前她下帖請顏如玉去輕語樓參加詩會,顏如玉拒絕了。在輕語樓殺顏如玉的計劃落了空。
昨夜三夫人親自帶兵來這裡,因顏如玉在丹溪堂養病,她要趁著這個機會將他殺了。
可一夜過去,三夫人沒有訊息,反倒是餘承將她接到了丹溪堂。
這裡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讓她更加確定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三夫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那顏如玉將自己和眼前這個女大夫弄去國公府又是為了什麼?
她捏著繡帕沾沾鼻尖的汗珠。左思右想了一陣,始終不得其法,直到顏如玉帶著一身藥香挑簾進了車廂,那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到她臉上時,她心頭一跳,決定孤注一擲。
顏如玉坐在中央,蒼白的臉色被錦繡衣領襯出幾分矜貴冷漠。他斜斜倚在靠枕上,拿著一卷卷宗隨意讀著。
姚霜兒與桑落對坐,想的卻是如何能與顏如玉多說些話,套套近乎。可花魁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她也不會刻意貼在顏如玉身上做出邀約的媚態。
好在車子搖晃,她悄悄挪了挪鞋子,膝蓋似有似無地擦過顏如玉大腿外側,還恍若未知地抬起水汪汪的眼眸:“顏大人,聽說您受傷了,不知可好些了?”
顏如玉無聲地將腿移開,看向桑落,偏偏桑落正撩著簾子看窗外,絲毫沒有察覺車內的那點小心機小動作。他語氣不怎麼好:“桑大夫,本使可好些了?”
桑落放下簾子,轉過頭耐著性子問道:“姑娘問的是哪個部分?”
姚霜兒咬咬唇:“當然是全身啊。”
桑落想了想:“顏大人的傷口剛開始癒合,還需要大約兩三日才能徹底結痂。之前中的毒基本解了,只是身體受了傷,出血過多,實在有些虛。至於雄風一事,最近也有了起色,可能很快——”
姚霜兒一下子愣住,羞紅了臉:“桑大夫,你怎能講這個?”
桑落很無辜:“姚姑娘說全身,我以為包含這個。”
姚霜兒蹙著柳眉,捏著帕子半掩著臉:“這等事,怎能宣之於口桑大夫恐是瞧不起奴家這身份.”
說著眼眶就紅了,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撇過頭,正好將纖細白皙的脖子和鎖骨露出來,髮絲打了轉兒飄在鎖骨處,誘人得很:“顏大人——”
顏如玉一看桑落的反應,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姚霜兒很快就換上了嬌羞的神情。
“顏大人別取笑奴家。”這一聲嬌嗔,叫她從耳根子紅到了脖子,最後抬起蔥白般的指尖,輕輕點向顏如玉的手臂。
青樓裡的女子很懂拿捏男人。這種似有似無、突破邊界的觸控,足以撩動男子的心絃。
只是她的手未碰到顏如玉的衣衫,就被桑落一抬手擋住了。
“你——”姚霜兒錯愕地看著她。
“姚姑娘,顏大人此處有傷,不便戳碰。”桑落說得一板一眼。
顏如玉心情大好,挑挑眉,端起茶盞要掩去上揚的唇角。哪知又聽見桑落指著他的手說道:“你可以摸這裡,手沒有受傷。”
桑落一本正經的樣子,倒顯得姚霜兒不正經了。她做了這麼幾年花魁,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奴家——”她眼睛通紅,咬著粉色的唇瓣,手指將衣袖絞得皺巴巴的。“不是故意的沒有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