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淺嘆了一聲:“三夫人為了讓你襲爵,當真是用心良苦。”
岑陌搖搖頭,眼淚不住滑落:“閩陽出藥材和方子,負責挑人,我娘——”
她咬咬牙,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我娘就在蝶山莊子上煉,‘紅鉛’太難了,就不住地用藥催來經血,待藥煉成,閩陽讓那些女子——”
岑陌別過頭,說了好半晌也說不出口。
桑落握住她的手:“不用說了,你身體尚未恢復,先休息好了再說。”
岑陌反而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道:“閩陽讓那些女子以身‘潤藥’,就是他們說的‘活藥’!他們將‘活藥’送到各家府上,多是有去無回,不知所蹤。”
知道這個秘密的少女,供人取樂之後,怎麼可能還會被留下活口?即便還活著,多半也被囚禁在秘密之處。
當真是變態!
桑落聽得不住皺眉。
岑陌躺在榻上,抓著自己的衣襟,眼淚無聲落下浸入鬢髮:“我的第一個‘活藥’才十二歲,眼睛像小鹿.我不願意碰她,以為只要不碰,她就能活”
剛才聽吳焱說有繡使在外值守,這麼多條人命,今日又鬧得如此之大,她明白顏如玉已經盯上國公府了。
燭火突然爆開燈花。
岑陌苦笑了一陣:“原是我娘作惡多端,繡使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國公府的”
雖然說對了,桑落還是下意識地寬慰了一句:“你別多想。”
她看向桑落:“桑大夫應該聽說過,繡衣指揮使顏大人是我們國公府出來的吧?”
桑落點點頭。
“當年.”岑陌說道。
當年顏如玉原本在禁衛營裡,年紀輕輕,功夫是最好的,長得也是最好的,為人也不張揚,很受禁衛統領的器重。
多少人都在說他將來定然能夠平步青雲,說不定還能娶個貴女,成為當朝新貴,卻不知怎麼傳出一些關於他的傳言來.
岑陌也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只隱晦地提了一句:“大約就是他的身子長得太好了”
桑落眉心一抽。
謠言的源頭是自己啊。
“這話傳到了我娘耳朵裡,她特地去看了顏如玉一次,回家就聯合幾個用‘活藥’的人,將那禁衛統領先替換成自己人,再尋了好幾個錯處,顏如玉被趕出禁衛營,銷了軍籍變作奴籍。”
“這是幾年前的事。顏如玉進府那日,因他長得著實出眾,我就偷偷溜過去看。他跪在地上,我娘賜給他一杯酒,要他當面首,顏如玉誓死不從,我娘氣不過,這才轉贈給了太妃。”
桑落越聽越心驚。
好好一個禁衛統領的接班人,被自己一句話搞成了面首,顏如玉沒殺自己,當真是仁慈。
這分明是斷了人家的青雲路。
當初他讓“豁牙”來揭穿自己身份,竟也算不得太過分。若有人將自己的青雲路徹底堵死了,她指不定早將他殺了。
他要殺三夫人,定然有假公濟私的部分。當年那些人,原以為不過是動動手指,捏死一隻螻蟻,誰又能想到被打成奴籍的顏如玉,四年後,坐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上。
岑陌又抓住桑落的手:“我知桑大夫與顏大人有些私交,請替我將這些東西交給顏大人,只求換我娘一個體面的下場。”
私交?
一股涼意染上了耳垂,桑落用力捏了捏,才將那怪異的情緒捏得毫無蹤跡。
私交,算是有一點吧。
要命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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