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畸形,即便在現代也並不容易被接納,更何況在這蠻荒的古代?
“桑大夫,可是有什麼難處?”
“岑姑娘,你雖打聽過我,卻不曾打聽過閹官吧?”桑落不想細數自己穿越四年來,看到多少孩子在那把彎刀下死去,“想來也不知道,十人淨身只有五人能活下來吧?有什麼男子值得你用命去拼嗎?”
這麼少嗎?
岑姑娘退縮了。攥著裙襬,坐得端正的後背,緩緩窩下來貼上椅背。
其實,她也不是為了吳郎.她只是想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
然而,為了當女子,很可能要捨棄性命?
代價太大,她做不到。
岑姑娘走了。
走之前不忘將兩團軟布塞進衣襟,再帶著一陣風,壓著帽簷匆匆離開,吳郎跟在她後面,扭身轉過來衝著桑落行禮,再快步地追了出去。
“岑姑娘——”吳郎追上她,“你別灰心,我可以——”
岑姑娘盈盈一福,聲音帶著哽咽:“吳郎之情,我感之切膚,只是你我今生無緣,不若就此作罷,將來你娶新婦時,我必為吳郎送上一份厚禮。”
吳郎如何肯聽,抓著她的手:“岑姑娘,我吳焱豈是三心二意之人?”
“倘若我不能生兒育女呢?”
“我又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不過是個儒生,沒有家產需要繼承,若真想有子女,大不了去旁支過繼一個。”
“其實,我對吳郎有所隱瞞,我出自勳爵之家,若要議親怎麼也要門第相配的,之前說我有隱疾,不過是想讓吳郎知難而退,”岑姑娘推開他的手,“明年科考,吳郎若中得探花,再來尋我吧。”
吳焱愣在原地。
勳爵之家?高中探花?身患隱疾?他算是明白了,靠在一棵楊樹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怔怔發呆:
“你若對我無意,直說便是,何故講這麼多借口”
——
今日是張醫正當值,見幾個小太醫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具體說些什麼他也聽不清,只聽見“神油”,“桑家”幾個字。
他突然有了點興趣,挪了一下屁股,豎著耳朵聽。
“現在那個神油已經賣到五十兩一瓶了!”
“這麼貴?誰花這麼多銀子買一瓶藥?”
“不是說最近各家醫館都出了神油嗎?怎麼還賣那麼貴?”
“你們沒試過,丹溪堂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之前大夥都覺得一樣,一比較之後,大家這才發現了丹溪堂的藥油味道好聞,起效也快。”
張醫正抬起眼皮看看幾個小醫官,清清嗓子:“你們都用過?”
小醫官們嚇了一跳,連忙行禮:“張醫正。”
張醫正胖胖的身子擠過來,掃視著幾人:“你們誰用過?”
幾個小醫官垂下頭,五十兩可是他們一年的俸祿。即便他們願意買,也根本買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