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將門之女,又久居深宮,自然明白顏如玉這番話是何等的深刻。民間常以勇敢賢良論長短,殊不知朝堂比沙場更爾虞我詐兇險萬分,豈能僅以賢良治國?
聖人不光要用賢臣,更要用奸臣,佞臣。
而顏如玉……
到底是什麼臣?
她抬了抬手指,葉姑姑會意地帶了十幾個小內官進來。一水的八九歲的光景。
“哀家正頭疼選書房侍奉的內官,顏大人不妨替哀家和聖人看看?”
小內官們跪在地上行禮。
顏如玉一眼就看到了元寶。看來他的乾爹胡內官沒少花錢通融。
顏如玉說道:“都不錯,聖人挑個閤眼緣的就好。”
他的目光在元寶身上流連得略久了一些。太妃也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不動聲色地待顏如玉離開了,才讓葉姑姑去調來元寶的記檔。
——
桑子楠和桑林生連著好幾日不曾回家,桑林生只遣了個學徒回來報信說去了一個貴人家裡看診。
桑陸生與桑落沒有半分起疑。
這幾日不少人拿著官府的文書來問能否淨身。宮裡處處缺人,出的銀子從十兩漲到了十五兩。
秋暑未過,此時淨身極其危險,桑陸生根本不敢接,怎麼也要等到八月十五以後才能做。桑落也急於找到從蛇根木中提取麻醉成分的方法,若真成功了,這些孩子至少能做到“無痛切雞”。
醫者,改變不了他人的命運,至少可以減少一些他們的痛苦。
連著幾日,醫館的病患漸漸減少,桑落原準備與夏景程好好研究蛇根木和給莫星河的新藥的劑量與成分,那日申時一過,丹溪堂的門響了。
桑落猜著是吳姓儒生口中所提到的那個姑娘,只是沒想到門一開,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姑娘身量不高,又戴著帷帽,身形圓潤,骨骼也結實,粗聲粗氣地說道:“我找桑大夫。”
桑落關上門:“我就是。敢問姑娘可是吳公子的朋友?”
那姑娘走路帶風,一進院子就圍著院子打量了好幾圈:“你們怎麼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開堂坐診?”
“畢竟我是女子,女子坐堂就有諸多不便。”
那姑娘身子有些僵,頂著帷帽的腦袋轉了過來,衝著桑落道:“桑大夫,我來之前特地打聽過你,你很有些意思。我決定讓你替我看診。”
這口氣真大。好像是恩賜一般。
“姑娘哪裡不好?不妨到內堂單獨說。”桑落引著她進了內堂,轉身淨手,準備好工具,再轉身過來,這姑娘仍戴著帷帽,可她已經將裙襬撩了起來,褻褲褪到膝下。
“你能治嗎?”
桑落一看。
她竟然有個“擺設”!
感謝大家關心!孩子應該無恙!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