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略微抬頭，他看見對方喉結上那顆小痣隨著吞嚥顫動，像雪地裡落了一粒硃砂。
”別亂動。”蘇景之的聲音比窗外積雪還啞，掌心託著他小腿肚慢慢下滑，”再揉十分鐘。”
“哦……”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你熱嗎？”季辭突然開口。
蘇景之手上的動作不停，依舊盡心盡力的給季辭按摩著。
“你很熱？”
不答反問。
“我問你呢！”
蘇景之笑了笑，“不熱，我覺得很好，很暖和。”
季辭盯著他發紅的耳尖，突然想起今早在便利店直播時，這人也是這樣紅著耳朵把熱可可塞進他懷裡。
他當時還想開玩笑的問一句，“蘇老師是過敏了嗎？”
現在看來，答案近在咫尺地燙著他的膝蓋。
藥油滑膩的觸感順著筋絡遊走，季辭數到第七次深呼吸時，忽然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蘇景之的袖口蹭過他膝窩，露出腕骨內側淡青的血管。
這雙手太好看了，季辭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竟然伸出手去碰了碰。
蘇景之猛的繃直了身體，待到季辭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再言語。
“你……”蘇景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想摸就摸吧。”
季辭突然覺得心跳的過快，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他的思緒已經亂了。
怎麼他的手比我大一點啊，握住我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不不不，季辭你在想什麼啊！
雖然腦子混亂一片，他的手還是很誠實的摸著。
蘇景之看著他有些發懵的樣子，突然想笑。
在他的印象裡，眼前的人好像什麼都不怕一樣。
錄節目遇到那些可怕的東西，別人都怕的不行，唯獨眼前的人，彷彿永遠都是那副勝券在握，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揉按的動作突然停頓。
暖風機忽然轉向，將蘇景之的額發吹起一角。
季辭突然看見他眉骨舊疤在光下泛著珍珠白，他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
“你這疤痕？”
蘇景之任由他的動作，“小時候發洪災，我看到一隻小貓在水裡好可憐，看起來快要死了，我就過去救它。”
房間裡靜靜地，只剩下蘇景之講述的聲音。
“結果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滑倒撞在了石頭上，都過去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