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眠攥緊掌心裡藏的藥瓶,端起酥油茶喝了口,“還沒喝多少,我把它喝了,就過去。你先去吧。”
徐思文不以為意的點頭,“那你快點吧。”
看著她踏出門,姜嶼眠環顧空無一人的餐廳,抿了下唇,低頭凝視著躺在掌心裡的藥瓶。
剛剛攥的太緊,手心都擰紅了。
八月份的川西是雨季,高原地區更是天氣多變,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
這就意味著,發生意外情況的可能性特別多。
姜嶼眠不喜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但是瞞著徐勉餚吃藥又會有種偷偷摸摸的負罪感。建立親密關系的兩個人,徐勉餚對他毫無保留的坦白,而他躲了又躲。
“嶼眠哥呢?”徐勉餚的聲音從大廳傳來。
“嗯?”徐思文驚訝,“還沒過來嗎?他酥油茶還沒喝完,馬上就過來了。”
木質地板被踩的咯吱響,姜嶼眠聽見徐勉餚朝他走過來的腳步聲,連忙出聲道:“我這就來了。”
腳步聲停下。
姜嶼眠來不及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飛快的扭開藥瓶倒了片兒藥,塞嘴裡用酥油茶順下去,將藥瓶塞口袋裡,揉了揉臉佯作無事發生的走了出去。
徐勉餚就站在大廳門廊下。
他頭頂天空有片厚重的烏雲,很沉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雨來。
姜嶼眠心口忽然湧上一股酸意,強行壓下心裡的愧疚感,走了過去:“我們走吧。”
“喝完了?”烏賀看著他,“你還挺喜歡的。”
“喝完了,”姜嶼眠揣在口袋的手用力掐著手心,強裝鎮定轉移情緒:“我也蠻意外,還以為自己會不適應,誰知道挺喜歡酥油茶的口感的。”
徐勉餚:“那我們買一點兒原材料帶回去。”
小米:“但感覺自己沖出來味兒不一定正宗。”
烏賀:“一定不正宗吧,我和我們做一道菜,同樣的原材料,味就不一樣。”
姜嶼眠笑著說:“那也沒辦法了,在川西這幾天多喝一點吧。”
阿旺紮西收好揹包,揮了揮手:“那我們走吧。”
他們說說笑笑離開,民宿慢慢安靜下來。
廚房通往樓梯的走廊處,翟原慢步走了出來。他站在大廳門廊下,正正好好是,姜嶼眠不久前站的位置。
垂在身側的手機正亮著屏,上面有一張拍攝於五分鐘之前的照片。
翟原確實難受,準備去睡覺,但臨時有訊息,處理耽誤了時間,誰想一抬頭,剛好撞見姜嶼眠的小動作。
姜嶼眠故意落後,趁著所有人都離開,在空無一人的餐廳,掏出了一瓶不看到標簽的白色藥瓶。
藉口喝掉酥油茶,實則是揹著所有人偷偷吃藥。
翟原垂下眼皮,冷漠的凝視著照片裡的姜嶼眠。
漂亮的無與倫比,對他也狠的鐵石心腸。
從十八到二十一,認識四年,戀愛兩年,姜嶼眠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有什麼隱疾。
翟原承認他出軌是有錯。
但是從來沒有給他坦白過的姜嶼眠,又很清白嗎?
讓他又愛又狠的姜嶼眠,揹著他,揹著他們所有人,偷偷吃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