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眠接過水杯,入手感到溫熱,白瓷杯裡是淺褐色的茶水,“這是?”
“是解酒湯,怕你宿醉頭痛。”徐勉餚在床邊坐下來,“哥第一次喝醉,現在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剛醒的時候有點兒頭疼,”解酒湯味道甘甜,溫水入喉極大了滋潤了幹涸的喉嚨,也連帶著安撫了他焦躁的靈魂,姜嶼眠喝了一大半,“現在舒服多了。”
他捧著杯子,看著徐勉餚明顯卸下擔憂的臉,心裡湧上點兒異樣的感覺:“昨天…麻煩你了。”
姜嶼眠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那些舉動,最後決定不說,直接改過去:“我第一次喝白酒,折騰你半宿,還又搶了你的床。”
“怎麼會麻煩呢,”徐勉餚反駁:“嶼眠哥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好朋友怎麼會嫌棄彼此呢?”
他說著,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而且哥喝醉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耍酒瘋,只是變得…唔有些黏人。哥哥很乖的。”
徐勉餚說話的腔調自然又親暱,姜嶼眠聽的麵皮發燙。
“我才不會覺得哥麻煩,嶼眠哥怎麼會那麼想呢?是我還不夠完全瞭解哥,不知道哥住的房子在那裡,才會帶你回我家,委屈哥沒有換幹淨衣服就睡了。”
“我很樂意為哥服務的,可是哥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嫌麻煩呢?這都是好朋友之間應該做的事情啊。”徐勉餚語氣忽然變得低落,卷發蓋住眉眼,看起來有些傷心與陰鬱,“難道哥心裡還沒有把我看作彼此之間做什麼都可以的好朋友嗎?”
姜嶼眠呼吸有些緊,徐勉餚幽深的眼睛似乎能看清他心裡所有的想法,姜嶼眠湧上心虛,有些窘迫的別開眼睛,端起杯子淺嘬著剩餘的解酒湯:“我只是還沒太適應。”
杯子裡的最後一滴解酒湯被他吞下肚,他無意識的舔了舔殘留在唇瓣上的水珠,掀起眼皮認真的注視著表情失落的徐勉餚,說:“再要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徐勉餚:“哥說的是真的嗎?不會騙我嗎?”
姜嶼眠重重點頭。
徐勉餚終於笑起來:“嶼眠哥真好,我會等哥的。”
姜嶼眠鬆了口氣,轉身去放空杯子,然後他聽到徐勉餚問:“嶼眠哥剛剛在找什麼?”
瓷杯與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沒什麼,就是一個瓶子,掉了就掉了。”
“瓶子?”
嘩啦聲響在身後響起,姜嶼眠心髒一怔,回頭看見徐勉餚掌心託著一個白色小藥瓶,而徐勉餚正一瞬不瞬的瞧著他,語氣很平靜,“嶼眠哥,是找這個嗎?”
姜嶼眠心髒驟停,被發現怪病的恐懼霎時間滿溢到五髒六腑,手腳都有些發冰。
“是,”藏在被子下的手緊握著,指尖緊掐著掌心,疼痛勉強維持住姜嶼眠的表情,他故作驚訝道:“還以為掉在飯店了,你在哪裡撿到的?”
“回到家才從哥口袋裡掉出來的,”徐勉餚說著,將藥瓶還給了姜嶼眠。
徐勉餚撥開姜嶼眠的手指,然後將藥瓶輕輕地放在他的掌心,“這是什麼藥啊?都沒有標簽的。”
姜嶼眠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頭皮發緊,指尖蜷縮,將藥瓶緊扣在掌心,晃了下,“是解酒藥,原來的藥瓶壞了,隨便找了個空瓶,怕吃錯了就把標簽撕了。”
“一直在書包擱著以備一時只需,昨天去聚餐不知道會不會喝酒,就帶著了,”姜嶼眠說著順手將藥瓶重新塞回口袋,然後對著徐勉餚彎了彎眸子:“幸好你撿到了。”
徐勉餚表情有些驚訝:“哥還會隨身帶這些?好意外。”
”哈哈,”姜嶼眠笑著掩飾底氣不足,掀開被子下床,“現在幾點了?”
徐勉餚仰頭凝視著面前人發紅的耳尖,垂下眼皮,”一點了。”
姜嶼眠:“我睡了這麼久?”
“是有一點久,”徐勉餚站起身,“哥先去洗漱吧,洗漱用品我還留著呢。”
“你還沒扔啊?”姜嶼眠有些驚訝。
徐勉餚頓了下,笑著說:“忘記了。”
姜嶼眠很驚訝徐勉餚給他準備了一件換洗的衣服,看著像是徐勉餚高中穿的,姜嶼眠聞來聞自己身上的酒氣,表情變得難看,幾乎沒什麼猶豫的選擇換上了新衣服。
髒衣服懶得洗了,姜嶼眠直接扔掉,洗漱完,又確保藥瓶牢牢的塞在口袋裡,姜嶼眠終於出了臥室。
昨晚下過雨,今天天氣很好,室外豔陽高照,炙熱的溫度隔著半拉的窗簾依舊能夠隔空傳遞到姜嶼眠這裡,好在外面空調開的很足,只是視覺上看著有些熱。
廚房半開著門,姜嶼眠走過去,看到了還在悶煮的鍋子,裡面並沒有徐勉餚本人,他似有所感的扭頭,看到了從健身房走出來的徐勉餚。
徐勉餚把長袖長褂的睡衣換成了灰褲黑t的家居服,很清涼也很顯身材,裸露在外的每一寸面板在表明這是個成熟鮮活的年輕男大。